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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一幫楚人無法也不能離開「新田」太遠,能逛的地方也就是「新田」周邊,看到的就是國君私產,以及一眾公族封地的狀況。
他們結合路過范氏、荀氏、韓氏和一眾晉國中小貴族封地的情況,得出的結論是晉國不好對付,楚國想依靠「磨」的戰術來打贏這一場爭霸戰太難。
薳啟強某天求見呂武,開門見山問道:「陰子何時啟程南下?」
呂武也不瞞著,說道:「需待我家與各家兵士抵達。」
其餘的什麼事情,沒必要說。
晉君姬彪要南下,他那一位年齡只有二十二歲的母親只能跟著。
再來就是,眾「卿」需要對發展封地留下一份預案,少不得做好一旦自己出事,留守族人和家臣該做什麼事情,之類等等的事情事無巨細給安排個妥妥噹噹。
薳啟強並不覺得意外,沒有問晉國會出動多少軍隊南下,問起了其它的事情,道:「貴國有一物,乃稱作『水車』,我可購置?」
呂武很直接地搖頭,說道:「此物乃農耕利器,貴國若可仿造,我自無可奈何,求購之事勿要再言。」
製作一輛水車的零件可不少,不是看幾眼就能夠搞明白,仿造真的成功也會是內部構造不同的產物。
直接賣成品?不是送上門給搞「逆推」的研究嘛!
至於說偷什麼的?讓楚人來晉國這邊試一試,能偷得著,看看能不能運得回去。
再則,拆零碎了分開分批運什麼的,他們能再次組裝起來嗎?懂得將零件組裝起來,何必再來偷,自己都能研發了。
仿造這種事情需要拿出一個例子,比如很多晉國貴族和列國貴族採買了陰氏的戰車,他們不是不想仿造,有那個心卻沒有相應的科技基礎,單單是一個剎車裝置,以及車軸、減震,他們哪怕看得懂構造,拿不出合格的材料,又怎麼仿造?
搞「另圖蹊蹺」的操作,等於是自己弄出衍生作品,是更好,還是更差勁,比拼的就是山寨的能力啦。
夏收結束,各家的軍隊集結到「新田」郊外。
楚國使節團得到呂武的通知,他們並不與晉國這邊的隊伍同行,自行成一隊先南下了。
臨到出發之前,新的吳國使節團抵達。
吳國的正使是子遠,算跟呂武是老相識,得知晉國接受楚國的邀請要南下前往「許①」會盟,一再確認是會盟不是前往會獵,心態有點炸了。
「我與晉乃是友邦,為何……」子遠話到一半被呂武截斷了。
呂武一臉嚴肅地說道:「我無有擅自稱王之友邦。」
子遠臉色不改,睜眼說瞎話,道:「寡君何時稱王?未有之事。」
好像也不是純粹的睜眼說瞎話,至少新任的吳君余祭繼位之後沒再提稱王的事。
比較騷操作的是吳國給諸樊定的諡號叫「順王」。
這個諡號是什麼鬼?
對比一下楚國稱王之後的諡號,能明白是什麼個情況。
擅自稱王的諸侯國,越是爵低疆狹和民寡勢弱,他們的君王薨逝後的諡號,一般會比較奇葩。
用人話來講,其實就是一種草頭王。
呂武就是出於禮儀接待一下吳國使節團而已,沒想跟子遠談成什麼事情,很快就將來自吳國的人丟給士匄了。
老范家接手鄭國、宋國和吳國的邦交在一眾「卿」之間已經取得共識,吳國那邊來了人理該由范氏去接待。
呂武在出發後才得知吳國的使節團跟在隊伍中,特地讓士匄來進行解釋。
士匄得知呂武喊自己過來是為了那事,臉上出現了憤怒和難堪,組織了半晌的語言,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什麼情況嘛?
發生了什麼事情,能讓士匄這麼難以啟齒???
第668章:真——亂臣賊子
晉國這一次南下跟楚國搞得是會盟,不是會獵。
呂武沒有進行呼朋喚友,等於不想有不相干的人在場,一幫吳國人瞎幾把湊什麼熱鬧?
「中軍佐需處理妥當。」呂武進行強調。
士匄能怎麼辦?只能點頭答應下來。
吳國使節團搞了什麼操作,弄得士匄連講出來都覺得丟面子?
其實,士匄先是進行暗示,今次晉國南下與楚國會盟不想有第三方在場,一再暗示之下,不知道是吳人真的沒有領會,還是吳人裝傻充愣,沒給士匄一點點回應。
士匄後面乾脆明說,吳人給的是「順路」這個答案。
這個就有點那什麼了!
吳國使節團抵達「新田」還沒有說正事,道別的手續也沒有進行,不可能就這麼回去的吧?
所以根本就是一次強行的「順路」行為,極可能就是要去會盟現場搗亂的。
好說歹說都不能制止吳人隨行,士匄難道要動粗驅趕嗎?
本著現在是個講究禮儀制度的時代,貴族本身也很要面子,仇人見面恨不得對方死都要先給個笑臉,碰上一個完全不要臉的邦交國,該怎麼辦吶?
士匄知道吳人很不講規矩,沒想到難纏到這種地步,處在一種騎虎難下的境地。
范氏算是攤上了大事,他們如果連自己的邦交國都搞不定,令人側目還是小事,大家懷疑范氏的智慧以及執行力將變成大事。
身份地位到了一定的程度會變得如履薄冰,一個強大家族的每一步也需要走得小心謹慎,一切只因為小小的失誤都可能帶來一連串莫名的效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