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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選的話?
呂武更願意智罃提出索求物質的條件。
他這一次來「新田」已經是計劃之外,很多事情因此耽擱了下來。
現在正是晉國謀求恢復霸業的時間點,少不了頻繁的征戰。
今年中軍和新軍出外征戰。
明年一旦再有戰事,肯定會輪到上軍和下軍。
到時候,呂武是去,還是不去?
他接受下軍尉的任命,不再是能反覆橫跳的「自由人」啦!
去不去,不再由著他。
要看韓厥與智罃的態度。
再看智罃提出的要求。
呂武絕對會被拉去納賦的!
他從智罃那邊離開,再回到家之後,接連幾天進入到大採購的環節。
沒有出現意外,他將會帶著自家的隊伍,擇日回去封地。
只是這一次很奇怪。
市面上的物資數量非常少,價格也比平時貴了起碼三成。
其他人或許只會抱怨。
呂武並不是完全不懂市場經濟學。
很多時候,市場是受於局勢的影響而出現變化。
現在做買賣的人,十成十都是貴族。
出現了囤積物資的情況,才會使市面的貨物疾速減少。
貴族為什麼要囤積物資?
肯定是他們察覺到了什麼!
另外,哪怕本來沒有要發生什麼事,貴族一概這麼行事,不發生點事也不行了。
比平時少。
又比平時貴。
呂武才不樂意當冤大頭,僅僅是採購了急缺的資源。
他做好了準備要回封地,一個消息傳到「新田」,又在極短的時間內鬧得滿城皆知。
老范家的士燮亡故了!
士燮病逝已經是將近二十天之前的事情,由於距離的關係,消息出現了延遲。
人在「新田」的士匄第一時間換上了喪服,直奔宮城而去。
老范家全族,不管是族人還是士兵,不是一身白色麻衣,便是腰、臂都纏上白布條。
士兵的武器也基本纏著一條白布。
這個就是舉哀。
本來要回去封地的呂武,肯定不能就這麼走了。
他先會合了魏氏的人,再跟其餘的中等貴族見面。
這種聚會的原因只有一個,需要商談該行哪種層次的禮節,約個時間一塊去哀悼士燮。
同樣的,得知士燮病逝消息的「卿」,人在「新田」也需要聚一聚。
而「卿」商議的是卿位的變動情況。
如果說士燮的死讓誰最感到開心?
毫無疑問是郤錡了。
這位暴躁老哥是上軍將。
士燮病故之後,暴躁老哥按照既定規則,將會升任為中軍佐。
等於說,郤錡離成為中軍將又更近了一步。
在郤犨和郤至都出征的前提下,缺了能勸住郤錡的人。
郤錡得知士燮病故後,選擇性遺忘郤犨和郤至的一些規勸,急沖沖地進了宮城。
他就一個目的,趁著欒書不在「新田」的當下,先將接任成為中軍佐的事情敲定。
「上軍將已惡國君、元帥、上軍佐,如今此般作態,必使范氏嫡子(士匄)深恨之。」茅坪覺得近期的晉國還真的是精彩,給人一種目不暇接的錯愕感。
呂武則是在想:「老范家近來一直規避在漩渦之外,誰也沒有得罪,實力更是一絲未損。作為已故中軍佐士燮的嫡子,士匄必然會獲得卿位。」
這個是必定的!
一切只因為老范家的實力就擺在那裡。
哪怕士匄一時間難以掌握范氏的全部力量,包括國君在內,以及眾「卿」,誰能無視范氏的實力?
更別提「子承父業」在目前是既定規則,更是一種根深蒂固的主流思想。
現在看的是,士匄會獲得什麼卿位。
沒有出錯的話,他應該是從新軍佐的位置開始干起?
這種事情,國君只是一個蓋章工具人,其餘貴族要是誰有心倒是能幹點什麼。
茅坪小心翼翼地問道:「魏氏是何態度?」
原來是要問這個。
老呂家跟魏氏走得太近。
一旦魏氏有什麼動作,老呂家必定會被牽扯進去。
呂武已經知道魏氏的選擇。
魏氏一直想要成為卿位家族。
這一次,不是沒有魏氏的族人提議努力一把,但是被真正主事的魏顆(令狐氏)、魏悼子(魏犨嫡子)和魏琦(櫟陽氏)一同否決了。
不是他們不想乘機行事,是一番判斷下來,理智地認為還不到時候。
魏琦更是直接講清楚,一旦這一次魏氏競爭卿位,必然是要與范氏成為死敵,還會得罪韓氏。
目前韓厥是一些中立派的老大,不少貴族出於各種各樣的心理,有點馬首是瞻的意思。
再看近期智罃的一些作為,很明顯加強了跟韓氏的合作關係。
魏氏的三兄弟一致認為,卿位不能用這樣的方式獲得,要不會在眾「卿」之中成為一個另類。
歷來成為另類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魏氏不能為了一時之利,給家族埋下滅亡的禍根。
呂武知道這些,是魏琦親口透露。
還是那句話,陰氏與魏氏的關係太近了!
魏琦還讓呂武別瞎參合,老老實實地帶上耳朵,忘記自己有嘴巴那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