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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宮城城牆外面不遠處的智罃就屬於這種人。
一起過來的韓厥也是其一。
另外,國外的各個諸侯國,不少希望晉國能夠倒霉,同樣不缺希望晉國可以穩定並強大的列國。
呂武從中也就看出晉國的實情。
如果國君足夠給力的話,實際上還是能夠有所作為的。
「說來說去,要是國君能穩住,找到正確的發展路線,還是能夠受到愛戴的。」呂武卻不認為姬壽曼能辦到。
晉國的國君這麼慘,鍋在晉獻公身上。
晉獻公以小宗吞併大宗,還能在重金賄賂之後得到周天子的承認。
他為了鞏固自己的權力與地位,殺死了太多的公族,又將原本屬於公族的權柄以及土地賞賜給了外姓貴族。
自那之後,好幾代國君都是延續他的國策,也就是弱化公族,不就讓外姓貴族做強做大了嗎?
現任的國君需要感謝自己的父親。
要不是晉景公努力了一把,多少給公族補了補血,姬壽曼的處境絕對會更慘。
「祁奚是目前最強的公族之一,可是他想的不是重振公族,為的是自己的家族。」呂武歷來覺得祁奚很虛偽,想學欒書又學得一點不像。
他又想道:「幾個『卿』裡面,其實大半也是姬姓,很早以前就是晉國的公族。」
認真算起來,各個諸侯國還跟周天子有同一個祖宗呢!
沒見各個諸侯國多麼相親相愛。
事實上,跟誰沒點血緣關係似得。
然而,超過五代人之後,也就是所謂的出了五服,基本上也就各過過的了。
甚至可以說,親兄弟直接鬧翻的都不是個例。
大概兩刻鐘之後。
國君在長魚嬌和胥童等護衛的保護下到來。
他上了城牆,不等呂武行禮問候,說道:「賴於陰武,郤氏不敢攻城。」
呂武不是謙虛,實話實說道:「上軍將或許一時智昏,新軍將與新軍佐卻不至於,非是臣之功勞。」
國君有點納悶,問道:「陰武是在為新軍將與新軍佐開脫?」
呂武還是實話實說,道:「並非如此,乃是實情。」
「君上,陰子乃是實誠之人。」長魚嬌說完,又請示道:「可要喊話?」
國君說道:「下軍佐既在城下,先行招來。」
呂武說不會開城門,就絕對不會開啟城門,命人弄來籮筐將智罃給吊了上來。
因為是坐在籮筐被吊上來,初上來的智罃看著略略狼狽。
他先整理好衣服,才不慌不忙地走到國君身前,行禮之後致意:「君上。」
「下軍佐能及時前來,寡人心中甚慰。」國君客套了一句。
智罃卻半點客套話都沒有,直接建議道:「君上請檢閱我晉國之兵。」
「晉國之兵?」國君冷笑了一聲,才繼續說道:「未得寡人許可便私自入城,是我晉國之兵?」
呂武納悶國君在傲嬌什麼。
是胥童沒講清楚。
還是國君的性子又上來了?
國君看向呂武,說道:「陰武,寡人若命你出城迎戰,從命否?」
迎戰嗎?
這是定性郤氏要進攻宮城了啊!
呂武沒有猶豫,應道:「遵命!」
說完,他行禮就要邁步離去。
「且住!」國君大笑了幾聲,很高興地說:「晉國仍有忠臣!」
呂武就知道國君腦子沒壞,是在故意試探。
智罃估計也猜到了,對呂武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郤氏之兵不可靠近宮城,寡人遠遠檢閱即可。」國君說著示意呂武站得更近一些。
呂武卻等智罃先邁步,自己才跟上去。
能看出國君對智罃的提防心有些重。
國君手一直握在腰間的劍柄上,等呂武過去將智罃與國君隔開,國君的手才從劍柄上鬆開。
一直進退不得的郤周看到國君的身影出現在城牆上,迫不及待地高聲大喊:「請君上閱兵!」
國君看了一眼長魚嬌。
知道自己應該幹些什麼的長魚嬌,大聲喊道:「郤氏之兵不必靠近宮城,原路出城即可。」
這樣的話,算是什麼閱兵?
更像是驅趕出城的待遇啊!
郤周有意爭取。
智罃臉色不善地說:「還不速速聽命行事!」
郤周或許需要顧及國君,對智罃則屬於想理就理,不理也行的那種。
他還沒有得到來自家主的指示,心中十分地著急,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拿些什麼主意。
而就在場面一時間又僵住的時候,有戰車過來。
來的是韓厥。
還有來自郤氏的人。
郤周得到了命令,對著城牆行了一禮,攀上戰車離去。
沒有多久,遠處傳來聲聲口令。
停住的郤氏大軍動了起來,沒有從原路再出城門,直穿街道向另一個城門而去。
國君發現郤氏大軍沒有按自己的意思辦,本來就陰沉的臉色變得鐵青。
「君上,請開城門讓下軍將入內參見。」智罃說道。
國君只是臉色鐵青地看著正在一隊又一隊走過的郤氏士兵,沒搭理智罃,更沒下令打開城門。
智罃向呂武使了眼色。
這一幕被長魚嬌和胥童看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