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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卿』與大夫皆識得寡人文字。」國君顯得很急切。
呂武這才行禮告退。
他出了大殿,抖開竹簡,一邊看一邊走。
裡面寫的字不多,意思也很直白。
就是國君說自己安全得不到保障,需要來自某某誰的保護。
「國君就是平時太能作了。到真的出事,想的不是其它,是別人會要了他的命。」呂武就知道國君多次打壓郤氏。
現在郤氏的大軍已經進城,國君肯定會緊張的。
來到自己的辦公場所,也是在宮城內的下榻之處。
呂武將梁興喊過來,吩咐道:「先去找韓伯,出示此冊;再尋智伯,如見韓伯一般;後尋祁中軍尉與魏上軍尉;需牢記諸人聽後舉動,回來細細報於我。」
梁興一直都是負責老呂家的外交,跟幾家的家主沒有說話的機會,卻跟幾家的家臣比較熟。
他去了之後,可以通過幾個家族的家臣引薦,見到想見的人。
在接下來,呂武召集了帶來的自家部隊,同時也召集宮城衛隊裡面的貴族。
他一番吩咐之後,親自來到宮城的城門處。
站在高的位置,能夠將城內大部分地方盡收眼底。
城內有著整齊的踏步之聲,還有不少地方出現了騷亂。
踏步聲肯定是來自於郤氏的部隊。
騷亂則是出於驚慌,或是有誰在趁機幹些不軌的事情。
呂武發現郤氏的部隊是筆直朝著宮城而來,轉身走到城牆內側,對下面喊道:「備齊箭矢、石塊、檑木。弓箭手上城牆,加固城門!」
聽到命令的公族貴族,一個個有些傻眼。
他們來宮城就職,其實就是混個職位,免得真就是一副混吃等死的糟糕模樣,沒想過有一天會在宮城這邊抵禦進攻。
呂武看到他們不堪的反應,大喝道:「愣著作甚!」
那些公族這才慌慌張張地聽命行事。
整齊的踏步聲越來越近。
「郤犨和郤至不是回到『新田』了嗎?他們是沒勸住暴躁老哥,還是進逼宮城本就是出自他們的主意?」呂武一時間有些看不懂郤氏到底想整些什麼么蛾子。
他聽到腳步聲轉頭看去,來的是胥童。
「『閽衛』,元帥與上軍佐閉門不出,城外亦無欒氏、中行氏軍隊。」胥童說的都是呂武已經知道的事情。
他很緊張地問:「若郤氏攻城,『閽衛』可有守住之把握?」
呂武現在其實不想搭理胥童,不回答又不行,比較敷衍地說:「我在,君上便安。」
胥童好像沒發現呂武的敷衍,做出鬆了口氣的模樣,呢喃道:「如此便好。」
他猛然間破罵道:「元帥惹禍,竟閉門避禍!郤氏不往欒氏而去,進逼宮城,欲意何為!」
現在罵,有個屁用啊!
呂武不知道歷史上有沒有這麼一出,剛就任「閽衛」就碰上這種事情,非但沒覺得倒霉,還認為郤氏送上給予明確立場的機會。
要是郤氏真的對宮城發起進攻?
呂武是真的有信心能守上一段時間。
其餘的「卿」要是坐視郤氏攻城?
呂武也能帶國君突圍。
只是事情真的發展到那一步,晉國直接完蛋倒不至於。
霸主什麼的?
晉國則是別想再當了!
第296章:俺是大大的忠臣吶!!!
此刻,作為國都的「新田」已經是一副風聲鶴唳的景象。
但凡是家裡有點實力的人,莫不是召集可戰之人,大多是為了自保,少數則蠢蠢欲動想要參與大事件。
欒氏府宅。
前庭站滿了全副武裝的士兵。
他們之中,約有兩百人是甲士。
這種甲士是裡面穿了一身厚實的皮甲,外面又套上了一層購買自老呂家的鐵甲(胸甲)。
一個個負重五六十斤,手持戰戈肅穆而立。
另有至少三千名士兵散落於府宅的各處。
這三千名士兵中,將近五百也有一身的鐵甲,卻不算是甲士。
說白了,不是身穿鐵甲就是甲士,看的是士兵本身的精銳程度。
兩千五百士兵多數身穿藤甲,少量穿著皮甲。
只有軍官才腰間懸著一柄戰劍,其餘都是手持長戈。
以欒書府宅之大,裝三千人還是顯得擁擠。
當然,主要也是因為「新田」占地不小。
各個「卿」的府宅占地面積才能那麼大。
「父上,我為君上車右(戎右),此時不在宮城,極為不妥。」欒糾一臉的糾結與掙扎。
欒黶也在,他說道:「你若在必死。」
還有另外一些欒書的子侄。
他們都是居住於「新田」,只不過並不是人人擁有公職。
欒糾一瞪眼,難以置信地說:「郤氏真敢殺我?」
欒黶看了一眼自己的父親,才說道:「恐死於君上之手。」
這一下,欒糾完全懵了。
欒糾搞不懂國君為什麼要殺他。
「你兄長所言不差。」欒書看上去很鎮定,一點沒有大難臨頭的自覺,頓了頓才往下繼續說道:「今上乃是薄倖之人,一旦郤氏大軍逼近宮城,為求解難必推你出城。介時你出不出城,皆必死。」
欒糾還是懵著,很是難以理解地問:「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