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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國和楚國不會允許鄭國中立,鄭國誰也打不過,是晉國和楚國逼迫鄭國當牆頭草的。
說得也是呀。
誰都知道當牆頭草不好,關鍵是鄭國真的沒辦法。
那麼,問題來了!
呂武問道:「貴國可遣使節往『虎牢』稟於寡君?」
在這麼個年頭,撕毀盟約是要進行通知的喲!
一邊結盟又一邊挖坑想埋人,沒正式通知不再作為盟友,很可能會被全世界聯合起來消滅噠!
子耳很尷尬地說道:「正要前往。」
也就是,鄭國還沒有正式通知晉國,兩國已經解除盟友關係,要干點什麼可以用力了。
呂武的臉色一下子就黑了。
是不是沒過問那麼一嘴,破壞規矩的人將變成他們?
士匄說道:「可知齊國下場?」
子耳很老實地答道:「不知也。」
齊國跟鄭國有點距離,中間還相隔著很多國家,以目前的通訊手段,他們應該是知道去年晉國討伐齊國,具體發生了什麼事則是暫時不知情。
士匄笑得有些陰森,說道:「齊滅,復立。」
沒毛病。
晉軍攻克了「臨淄」就等於是消滅了齊國,後面敲詐了一波再走,「臨淄」重新歸屬於齊國,某種形式上就是再次復國了。
子耳竟然在沒走解除盟約程序之前讓呂武揮師攻打「密」,路完全走窄了啊!
「『密』離『新鄭』不足百里。」呂武幽幽地說了這麼一句。
特麼敢耍花樣,作死是真會死掉的!
子耳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
呂武大聲說道:「送客!」
不用誰來驅趕,子耳自己掩面而逃了。
「『臨淄』不比『新鄭』。」士匄對在鄭國打攻城戰多少有些心理陰影,說道:「鄭人常年應戰,城有『郭』多層。」
另外一點,過分削弱鄭國其實並不符合晉國的利益,不能像玩弄齊國那樣對待鄭國。
這個是地緣政治決定的因素,有鄭國處在中間對晉國和楚國都是好事,免得兩國直接接壤,搞到想喘口氣都做不到。
一旦晉國和楚國拼全力相搏,有第三個諸侯國崛起並站穩,晉國和楚國極可能要相擁而泣了。
半個月之後,國君帶著下軍、新軍和一幫小老弟的軍隊過來了。
在此之前,呂武已經命人造好了會盟台,就放在「密」城池正北方向的六里之外。
這一次參加會盟的國家挺多,宋、魯、衛、曹、莒、邾、滕、薛、杞、牟、介、茅、鄅、郕、郯、邳、徐,包括才剛剛被痛打了一頓的齊國,有被通知和自行求加入的國家,等於位處中原的列國差不多湊齊了。
呂武在進行迎接時,看著那些令人眼花繚亂的旗幟,心裡想道:「看著倒是挺熱鬧,然而實際上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正兒八經的來算,今次會盟是晉君姬周搞的第二次諸侯會盟,距離「九合諸侯」還剩下七次就能獲取成就了。
「陰卿。」國君跟呂武有點距離就下令停車,下了車快步走了上去,一臉不好意思地說道:「諸事多也,陰卿、范卿、魏卿、范卿久候了。」
兩個「范卿」指的是士匄和士魴。
呂武看向了湊過來的魯君午和魯國執政叔孫宣伯,心裡膩歪地想道:「害怕被直接懟,帶上周天子的『史官』保底是吧?」
魯國不但是「禮儀之邦」,還是周天子的「史官」來著,負責監督和敦促周王室陣營的禮儀規範,也擔當整理歷史記錄的重任。
這個就是各個諸侯國不想招惹魯國的原因。
齊國那是沒法子,一開始就跟魯國上演愛恨情仇,後來乾脆破罐子破摔了。
呂武沒多餘的廢話,問道:「君上可見過子耳?」
晉君姬周笑著說道:「鄭毀盟,想必諸『卿』已知。」
士匄不咸不淡地說道:「與鄭互盟之事,我等乃是經由子耳方知。此事謬也!」
太特麼搞笑了啊!
作為一名「卿」竟然是從鄭國的大臣那邊才知道晉國跟鄭國結盟了,還差一點掉進深坑裡面去。
作為一名國君在指派告知人選上面,該是多麼的不合格?
晉君姬周掃視了一圈,問道:「師曠何在?」
呂武要是惡毒一點就該說「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了。
「大軍過道聲勢極大,亦可錯過?」魏琦也發飆了。
不管怎麼說,晉君姬周就是錯了,僅是用自己的喜好來挑辦公務的人選。
他們知道師曠是誰,並且知道這位盲人樂師一直在教導晉君姬周一些大道理。
關於道理的正確與錯誤不太好去評價,晉君姬周派「樂令」去傳達信息就是不對。
另外,他們對師曠那麼熱心於參與政務的感官極差,尤其是師曠在講大道理時經常會影射卿位家族。
僅是後面那一點,他們礙於愛惜羽毛,才沒對師曠干點什麼。
主要是師曠的名聲很大,不止在晉國有大名聲,幾次評價列國的音樂也在「國際」上掛了號。
他們的身份地位對這麼一個名聲不小的人玩手段,是一種拿瓷器去碰瓦器,太不划算了。
魯君午和叔孫宣伯對視了一眼,他們其實不想湊上來,過來卻見證了霸主國的「君」被臣一陣懟,偏偏還不得不承認懟得非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