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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來,保密那是不可能保密的。
至於老呂家一直以來有一個「旅」在北疆活躍,時間一久肯定也被人得知。
其他家族只是知道老呂家有一個「旅」在北疆活動,具體是幹什麼只能靠他們自己去猜。
那麼,老呂家有多少兵力?
需要從呂武屢次帶多少兵力納賦來判斷。
他最多的一次,是帶一個「師」進行納賦。
只是那個「師」並不完全是老呂家自己的「徒」或「羨」,有來自「霍」地、「楊」地和向智氏借了一部分。
魏絳差不多就是直言,埋怨趙武著實是太過於強人所難了。
對了,說起「楊」地,其實就是趙氏主宗以前的封地。
只是「楊」地的貴族到底是不是趙氏的舊臣,需要考究一下。
趙武沒理會魏絳,就那麼眼巴巴地看著呂武,希望能夠得到幫助。
「韓伯不知你家狀況?」呂武皺著眉頭。
趙武說道:「韓伯前次損失數千,今次鄭國進犯封地,不可無行動。」
晉國是在「鄢陵」獲得勝利,卻沒可能自身不產生損失。
打得最凶的郤氏在「鄢陵之戰」填進去了四千多人,其餘的軍械、馬匹和輜重也不少。
韓厥是下軍將,不可能只讓下軍佐智罃去拼命。
其實,就算韓厥想,智罃也絕不可能答應啊!
結果就是,看著沒打多凶的下軍,作為主力的韓氏也填進去了兩千多人。
這些折損,包括當場戰死,以及後面重傷不治,還有殘廢。
郤氏損失四千多人,以他們的體量並不算嚴重。
損失了兩千多人的韓氏,則是稍微有那麼點傷了。
畢竟,韓氏雖然說是卿位家族,以硬實力來看,卻是最弱的一家。
呂武問道:「你來借兵,是韓伯之意?」
反正,韓氏沒徵召呂武,也沒有過來借兵。
趙武就是再遲鈍,也能看出呂武沒打算借兵,將失望擺在了臉上,低聲說道:「非是韓伯,乃我自主。」
「我不知韓伯何意,只是人心最不可試探。」呂武乾脆不管韓厥到底什麼意思。
聽了這話的趙武一愣,隨後臉色很不自然。
魏相則是贊同地點頭。
魏絳笑得咧開了嘴,附和道:「有語,言之,人心不可稱量。」
呂武沒理會魏絳的捧哏,說道:「陰氏確為新晉,七歲如此極不易。」
趙武低頭,說道:「我知。」
魏相聽得挑了挑眉頭。
既然知道,還過來強人所難?
這少年是個什麼情況???
也許,他是有什麼能夠交換。
可能,他被逼得沒辦法?
「我之『徒』不過三千,『羨』不可計量。北疆已用一『旅』,再遣一『旅』往義渠……」呂武停下來看著趙武,等趙武與自己眼睛視線形成對視,才接著往下說道:「邀『霍』、『楊』之人相助,我回以軍械、俘虜、財帛;請智伯相助,我贈予兵甲(武器和甲冑)。」
魏相補了一句:「魏氏相處,則獲『術』與經濟。」
他說的「經濟」特指甲冑銷售權。
世界上除了父母,沒有無緣無故的給予。
趙武需要懂得這個道理。
不是找誰一開口,別人就必須不計得失,甚至是傾家蕩產地對其進行幫助。
「我無物可予。」趙武肯定是懂了那個道理,變得有些頹廢。
讓呂武把北疆的那一「旅」調回來,再借出去?
放棄對義渠展開報復?
又或者,封地內不留下可用的兵力?
三觀不正確到何等地步,才敢開這個口!
「我可借一『旅』予你。」呂武就看到趙武先是不可置信又變得無比驚喜。
魏相和魏絳則是搞不懂呂武在操作什麼。
「非為韓伯,只為趙氏。」呂武有自己的考慮,也該說清楚。
他並不是在搞什麼提前投資。
「絳、相,我亦覺,魏氏應借一『旅』予武。」呂武說得頗為認真。
腦子轉得比較快的魏相率先反應過來,頷首說道:「可。」
魏絳則是沒搞明白,詫異道:「為何?」
本以為徹底沒戲的趙武同樣感到困惑。
魏相說道:「欒氏與郤氏有亂,中行氏力助欒氏,智氏必受牽連;范氏范伯有隱世之心,士匄銳意進取,恐將操戈;眾『卿』唯有韓伯可處身事外;我等非『卿』,亦為同輩,理當守望相助。」
這些就是呂武想說的,還有更多魏相沒提的。
只是由他來說的話,會顯得比較不合適。
魏相的身份不上不下,甚至也不是魏氏主宗的繼承人,作為旁支一家的繼承人,講那些話就很合適。
只不過吧?
現在光是從表面上來看,趙武的趙氏是他們之中最弱的。
魏相不留痕跡地與呂武來一個點頭致意,兩人相視一笑。
別看趙氏現在很弱。
純粹是趙武還沒有找到正確的打開方式而已。
他現在最應該做的不是其它,其實是得到自己老媽的全力支持,將自家那個老媽手裡把持的力量拿到手。
一旦趙莊姬願意放手,其它地方不太好說,光是「楊」地那一邊,趙武立刻能夠接收至少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