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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沒有藉口的話,可以去攻打公族封主的封邑,率領大軍逼近「新田」會是一種很蠢的行為。
郤氏只是用了少許的兵力,干出了兵逼都城的事情,僅有的福澤一下子被耗光了。
並不是說不能那麼干,是不能輕易就做出那種行為來徒落話柄。
再則,呂武過早入場幹什麼?
現在最為著急的家族絕對不是陰氏,能站在岸上看其他人打生打死,良心說是一件很爽的事情。
至於良心是誰?被狗吃了呀!
停駐在「郜」的這一部分陰氏部隊,他們開始了戰前的各種準備,包括調動糧秣以及軍備,日常進行軍陣演練。
目前「新田」都有些什麼人?士匄和范氏的幾個族人沒有離開「新田」一步,同時趙武和羊舌肸也是一直待在「新田」沒動彈。
某日。
「如邀會,士匄將來?」趙武以前還沒有發現羊舌肸蠢,等羊舌肸沒了一條右臂,智商好像也跌了一半。
羊舌肸看上去自信滿滿,說道:「君上有請,士匄以何理由拒絕?」
那可是一國之君正式發出邀請,要講的還是關於南征大軍的事情。
正牌元戎不在「新田」這邊,代理國家事務的是中軍佐。
士匄就是這個中軍佐,受到國君的國事詢問不來,不是玩忽職守又是什麼。
羊舌肸是春秋人,是不是個大聰明很難說,講的卻是當代禮儀制度的範本。
晉國的很多玩法已經跟列國有區別。
換作是在其他諸侯國,某個家族的內部情勢再怎麼緊急,誰得到國君的召喚都要到場,不然就要遭到國內的貴族和國人唾沫噴臉了。
那些諸侯國的公族,他們的實力占比超過全國的七成以上,非公族的貴族很難掌握實權,話語權方面肯定就少,沒有權利也很難使家族實力得到快速增漲。
自己的拳頭不硬,肯定是受制於人了唄。
晉國這邊則是另一個樣,公族的實力已經猛跌到全國的不足兩成,並且公族的家族軍隊戰鬥力真的有點堪憂,拿什麼來震懾非公族的貴族?
羊舌鮒急匆匆來了,一臉蛋疼地說道:「中軍佐應邀,將於明日入宮。」
趙武:???
羊舌肸則是揮手讓自己的二弟退下,看向趙武說道:「如我所言,士匄豈敢冒天下之大不韙。」
是嗎?
其他諸侯國的貴族可不敢攻擊公族,范氏現在正將公族摁在地上反覆摩擦。
關於公族和趙氏聯合起來要對范氏耍陰險手段的事情已經敗露,哪怕士匄真的入宮也必然是做好了萬全準備。
趙武皺起眉頭,很是心神不寧,低聲說道:「如我設伏未成,大義則不在我,乃至牽連君上。」
這一下羊舌肸就不爽了。
局勢已經成了那樣,眼見著陰氏已經盡起大軍,沒有成功絕地反擊必然是一個滿門皆滅的下場,搏一把還有錯?
如果能將士匄伏殺掉,范氏一時間會陷入群龍無首的局面,是不是有機會說服陰氏站到自己這一邊了呢?
什麼?被砍掉一條手臂?這事跟大局相比,根本不是事啊。
「禍到臨頭,當斷不斷,取死之道也!」羊舌肸以前就知道趙武優柔寡斷,沒想到會優柔寡斷到這份上。
趙武都懶得解釋了。
能不能保住國君才是關鍵,一旦國君無恙的話,他們哪怕是敗了死了,血脈一天沒有斷絕,哪一天子孫再奮然崛起,能給他們報仇的呢。
這種事情在趙氏身上就得到上演,當晉景公刀子的屠岸賈沒斬草除根成功,後來不就被弄死了。(屠岸賈是戲說版本的人物)
兩個人的思維不在同一頻率,鬧了一個不歡而散的格局。
話說,局勢到這份上了,內部卻是連要不要弄范氏都沒有能夠達成統一意見,也真是夠可以的了。
翌日。
士匄先穿上三層絲綢,再穿上戰袍,又連續套了兩層甲。
內部那層甲是比較輕便的皮革,外面那套則是購買自陰氏的魚鱗甲。
他想了想覺得不保險,脫下魚鱗甲之後再給穿上一層皮甲。
三層甲的防禦力是足夠變態沒錯,行動方面不免則是遭到限制,不夠靈活的同時,對於體力的負擔也挺重的。
「且住!」士匄都已經上了戰車,臨要出發又給喊停,吩咐道:「往陰氏宅院。」
他去陰氏在「新田」的府宅幹什麼?借兵唄。
陰氏的族人都已經回去「陰」城,「新田」這邊由葛存當留守。
「我可抽調一百甲士聽候中軍佐差遣。」葛存一聽士匄是來借兵,猶豫了一下下才講了那句話。
士匄本身就帶了五百名精銳,城中也集結了三千軍隊候命,城外則是有足足三萬四千五百的私軍。
一旦有個什麼風吹草動,城內的范氏私軍會先發難,奪取城門讓城外大軍入城。
士匄問道:「此處可有勁弩?」
葛存搖頭,說道:「便是有,在下亦無調動外借之權。」
弩是陰氏發明,秦國那邊有過仿造的歷史。
受於「專利」保護的關係,晉國有些家族哪怕仿造也不敢明晃晃拿出來使用;其他的諸侯國是同樣的道理,懾於陰氏的報復,藏著掖著也就是了。
士匄凝視了葛存幾個呼吸的時間,抬手一揮,喝道:「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