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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這麼一回事。
呂武答應祁奚會去拜訪,一直以來卻沒有做出實際行動。
他只能是連連道歉,請祁奚原諒。
祁奚估計只是調侃一下?他指了指山脈的方向,訝異道:「因何有黑龍吐煙?」
那不是因為在冶鍊金屬的關係嘛!
燒煤肯定是會冒煙,燒得多了煙柱也就粗一些,半山腰莊園能夠看到。
呂武肯定不能講真話,又不能撒謊,改了個話題,問道:「祁公此來……」
其實山脈里的煙柱也不算多,只是在這個年代看著不正常,才會那麼顯眼。
呂武稱呼祁奚「祁公」顯得很講究。
現在還不是東漢,並不是逮著個誰就能稱「公」之類。
現在只有公室的子嗣能被稱為「公子」,某國君的孫子叫「公孫」。
所以了,要是誰穿越過來,逮住一個誰就喊「公子」,不但是在害那人,也是自己不想活了。
呂武稱「祁公」是恭維祁奚在公族的聲望很高。
晉國公族中能拿得出手的人物不多,祁奚算是軍中職位比較高的一位,他所在的家族實力也不弱。
更重要的是,祁奚非常聰明,腦子一直很清醒。
一陣飲宴過後,到了說話的時間。
祁奚告訴呂武關於秦國的消息。
有些是呂武之前已經得知,更多屬於沒打探到消息的部分。
其中包括秦國想要贖回被俘的秦人。
看來秦國的新君知道關鍵,土地被侵占還能奪回去,一時間的人口銳減對秦國的影響更加要命。
秦國正處於半農耕和半遊牧階段,秦庭能夠實際調動的人手遠比想像中更少。
不然的話,一個人口一百八十萬的國家,卯足了勁怎麼只可能調集六萬戰兵?
只說明秦君能夠實際約束的貴族數量不占多數,更多的貴族要麼調動不了,或是需要花更多的時間進行調動。
呂武對晉國願不願意歸還秦人戰俘,很在意。
老呂家這一次獲得了一萬三千秦人俘虜,不算獲得最多,卻也不是最少。
這一批勞動力對現在的老呂家至關重要,一旦被拿了回去,建設進度必然遭受致命影響。
祁奚說道:「秦國割土,君上召集有功之臣,陰子有大功,不可不在場。」
說起來,呂武在那一次戰役最大的功勞不是其它,是破了「雍」的城門。
這是一件極度羞辱秦國的事情,卻是給晉國大漲威風的舉動。
將來意說明,祁奚不想有過多的耽擱,沒有做停留就又離去了。
國君當然有召集封臣的權力。
只是在晉國,一般是由元帥進行召集。
呂武沒有馬上動身,他需要等一等。
這一等,果然等來了欒書的召喚。
「現在晉國願意給國君保留臉面的『卿』不多,欒書會是一個。」呂武對這個看得很透徹,想道:「欒書畢竟是元帥和執政,權力的基礎在國家,需要為國家保留顏面。」
不過,他覺得欒書也忍不了多久。
身為元帥、執政和中軍將的欒書,他是因為職責而顧著國君的顏面,隨著國君一再胡鬧下去,耐性總有被消磨乾淨的那一天。
呂武安排好了家族該幹什麼的事情,調集五百名武士和一千名屬民,踏上了往新田而去的道路。
一路上,他們偶遇到了很多一樣要去新田的隊伍。
跟往常一樣,各支隊伍不會刻意靠近,甚至會進行防備。
這一次對秦國的戰爭獲得大勝,有功之臣獲得的獎賞太少。
呂武事先就知道肯定還會再起波瀾。
有功不賞是大忌!
國君手中已經沒有多少能夠賞賜出去的土地,升爵的附加福利就是增加封地,像呂武得到了升爵,卻少了土地的賞賜,封賞並不完整。
晉國的大多數土地被幾個「卿」掌握在手裡,他們的土地歷來有增無減。
等於說,晉國的「卿」除非失去卿位,可以自己下台,也能被攻殺滅門,要不晉國的土地現狀難以改變。
這也是晉國目前正治生態形成的原因。
那些「卿」的實力越來越強,國君當然就要被壓制。
現在維持晉國平穩的不是國君,是幾個「卿」相互忌憚。
呂武花了半個月的時間來到新田。
他們剛剛進城,天空飄下了細雨。
老呂家在新田並沒有產業,每一次來都要找韓氏或是魏氏借地方。
比較令人納悶的一點是,新田這邊的土地無法買賣,需要取得國君的首肯,才能擁有使用權。
實際上,現在的土地都無法私下買賣。
呂武的晉升速度太快。
晉景公時期,呂武還沒那個資格獲得在新田的土地。
等姬壽曼這位新君繼任,喜歡瞎胡搞的國君好像忘了那茬。
韓氏和魏氏還是相當大方,他們借給呂武的宅院,借出去的那一天就再也沒有收回去,平時也會派人進行維護。
呂武剛住進去不到半天,韓無忌、韓起和魏絳(魏悼子子)、魏頡(令狐顆子)、魏相(呂錡子)都來了。
這些人一到,沒來得及打招呼,智朔、中行偃的車隊也到了門口。
這搞得呂武剛將韓氏與魏氏子弟迎接進去,又要返身出來迎接荀氏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