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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呂武面臨跟魏氏相同的情況。
魏氏為了獲得卿位,什麼都能進行讓步。
對於呂武來說,獲得卿位也成了最為重要的事情,為此什麼都能拿來交易。
士匄一下子,怎麼看呂武都覺得合得來。
「上軍佐、下軍將與我皆襄助於你,元帥、上軍將亦不反對,你之事必成!」士匄一副篤定的表情。
那啥。
是不是忘了什麼的關鍵人物?
比如某位即將繼任的國君。
不過,晉國卿位家族將國君當空氣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習慣就好。
呂武一邊邁步,一邊想道:「看來這一次國君襲殺郤氏的事情,沒給他們起到太大的危機感?」
宮城這邊三步一哨五步一崗。
士兵來自欒氏、中行氏和范氏。
也就是說,本來該守衛宮城的閽人(宮城衛隊)無法履行自己的職責。
話又說回來,欒書不可能繼續讓大多數由公族組成的宮城衛隊繼續把控宮城的。
為了保險起見,欒書不但會將公族的部隊趕走,甚至可能已經解除武裝並看押起來。
呂武過來時,看到欒書正在與程滑不知道在談什麼。
程滑看著很激動。
欒書卻是全程笑眯眯。
沒等呂武想干點什麼。
程滑鐵青著一張臉對欒書行禮,徑直向呂武走了過來。
「新軍佐,下軍尉。」程滑行禮,沒多做停留繼續邁步。
原來是路過?
看到士匄和呂武的中行偃動了起來。
中行偃看上去很疲憊的樣子,比較勉強地笑了笑,說道:「匄與武相伴而行?」
士匄納悶地掃了一眼呂武,才對中行偃說道:「上軍將與武相熟?」
怎麼誰都能跟呂武交朋友啊?
士匄又想到了一點,好像大家哪怕對陰氏沒善意,卻也沒有表現過什麼敵意。
哪怕是郤氏那麼囂張跋扈,同樣沒對崛起過程中的陰氏有做過實際的打壓行為。
「上軍佐已言明不來。」中行偃皺起了眉頭,低嘆了一聲繼續說道:「正告元戎與偃,若是國君無恙而亡,韓氏……」
沒生病又死了?
只能是被殺了唄。
用官方的說法,就是弒君。
呂武還真不知道韓厥能這麼莽,警告欒書和中行偃的話都公開講出來。
只是,韓氏能拉出幾個師?
韓氏一家能扛住欒氏和中行氏,甚至是范氏、荀氏和智氏嗎?
呂武哪裡知道韓厥一家子已經離開「新田」了。
他們要回自己的封地,召集所能召集的士兵,擺出嚴防死守的架勢。
說白了就是,俺不陪你們這幫孫子玩啦!
你們這幫孫子想幹什麼,俺管不動。
然後,你們別特麼來招惹俺,要不俺跟你們拼命!
這就是韓厥用最慫的表現,講出了最狠的話。
中行偃看到士匄和呂武愣在原地,提醒道:「韓氏亦是公族。」
別鬧。
郤氏也是姬姓,算起來也是公族。
另外,荀氏也是姬姓。
出了五服之後,要認不是不行,不認也合情合理。
韓厥有把自己當成是公族的一員嗎?
又或者,晉國的國君一脈有將韓氏看成是自己的一員嗎?
挺難說得清楚的一件事情。
從這一次事件來看,韓厥的一些行事作為,看著是有點將自己視為公族的樣子?
倒是中行偃很瀟灑。
智罃擺出了作壁上觀的態度。
想到了什麼的呂武下意識掃了一眼大堂之內的眾人,發現來的人不多,沒有任何一個是公族一方的人。
士匄看到魏氏的人來了,撇下呂武迎了上去。
那邊,欒書不知道是得到了什麼通知,帶上欒黶出了大堂。
沒有多久,欒書迎著智罃重新回到大堂。
應該是會來的人已經到齊了?
欒書率先步向主位。
得到信號的人,分別找自己的位置坐下。
呂武本來想找個不起眼的地方,走到位置還沒屈膝跪坐,來了欒黶提醒座位不在這邊。
「武,上前就坐。」欒黶滿臉的憂愁。
這位二代在愁啥?
呂武不得已,只好走向靠前的位置。
因為是身穿重甲的關係,坐不是不能坐,就是坐起來有點難受。
這個位置就在中行偃、智罃、士匄的下方,等於是第四順位,第五順位坐著魏絳。
而魏絳是代表魏氏來的。
其餘的人一看,眼神與呂武形成對視時,皆是行遙遙地禮問候。
這次會談中,欒書作為主持者,率先講的是國君沒有公布罪行,派出寵臣襲殺郤氏滿門。
他很刻意地強調一點,郤氏或許有罪,卻是沒有經過審理與審判,國君不應該以這樣的方式戕害郤氏族人。
等於說,郤氏是有罪的,但國君的做法錯了,挑戰了貴族的底線。
在座諸人心照不宣。
那是欒書在為圍攻郤氏的合法性做一個基調。
要不然,郤氏完全無罪的話,他們還怎麼分而食之?
這就是老司機與新手司機的區別,車開得就是穩啊!
欒書還在做基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