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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韓氏邀請的陰氏家臣明確提到邯鄲趙的趙旃在陰氏府宅,韓氏不來人就對了。
說起來,哪怕趙旃在趙氏主宗覆滅時什麼都沒幹,他是趙氏的一份子,坐視趙氏主宗覆滅就是一種罪行。
韓厥對趙武比對親兒子還親,怎麼可能前往招待趙旃的場合?
他做得比較絕就是了,不但自己不到,一個韓氏的人都沒打算前往應付著。
知道韓氏答覆的趙旃沉默了很久,知道邯鄲趙想重新踏上「舞台」,韓氏會是一座大山,同時趙氏主宗與邯鄲趙的關係很難正常化。
與會的眾「卿」只是給呂武面子,他們對趙旃的態度趨於那種看到了能給個笑臉,但也僅限是給個笑臉,搭理那是不可能正經搭理的。
對於這種現象,趙旃有足夠的認知,不是礙於臉面才沒有貼上去巴結。
事實上,他很清楚一件事情,在他這一代邯鄲趙不可能重新得到接納,只有他死後一些影響才能得到最大的消除。
所以從某些程度上來講,他早就盤算好自己該什麼時候去死,好給趙勝讓路。
因為很多「卿」已經南下的關係,中行氏來的是中行吳,范氏的士魴則全權代表范氏,解氏來的是解武。
中行吳是中行偃的兒子。
解武是解朔的兒子。
兩個小傢伙看著都挺年輕,來了全程帶著眼睛和耳朵,拘束坐在原位從不開口說話。
士魴找了個機會問呂武,道:「新軍將可會前往祝賀趙氏婚禮?」
這個「新軍將」並不是指魏琦。
趙旃是在新軍將的職位上退下去的。
士魴用「新軍將」來特指趙旃也就存在兩個意思,重提曾經一些不愉快的過往,又問呂武會怎麼處理邯鄲趙和趙氏的關係。
在這種事情上沒人問就算了,一旦有人問起的話,呂武肯定不能模糊處理。
呂武說道:「邯鄲趙於陰氏有恩。」
不提「滴水之恩湧泉相報」這麼高尚的事情,恩人碰到事了幫一把,很是合情合理的吧?
士魴比較明顯的一愣,低聲說道:「若元戎……咳咳,韓伯便為元戎,陰氏將如何自處?」
這個倒是一個難題啊。
一旦智罃真的有個三長兩短,韓厥超大概率會順勢上位。
以韓氏看顧趙氏的程度,邯鄲趙自己沒跳出來也就算了,偏偏邯鄲趙重新進入各家視野,韓厥會無視嗎?
呂武和士魴的視線一致移到智朔身上。
而智朔現在隨時隨地帶著一種抑鬱的氣質,只差鏡頭轉過去再給個BGM的悲情背景音樂了。
第447章:該換新套路了!
曾經多麼意氣風發的一個人啊!
老父親一病,智朔自帶的BGM從「噹噹噹噹噹噹,噹噹噹~~~」變成了「嗚嗚嗚,嗚嗚~嗚~~~」。
注意,前一段是波瀾壯闊的《Star Sky》,後一段則是《一剪梅》。
呂武的視野之中,看智朔是帶著飄雪效果,腦子裡響著:「雪花飄飄~~~北風蕭蕭~~~天地,一片,蒼茫啊~~~」。
所以,智罃是真的病了,並且病得有些不輕,不是一次為了達到某種目標的假病。
現在這麼個年頭,生病就沒有小病,再小的病都有可能令人沒了小命,更別說智罃已經有六十七歲的高齡了。
不是有一句話叫「病來如山倒」嗎?
老人家平時身體硬朗,一生病就真的事情不妙,很多時候好像是病癒,其實必然會出現反覆,並且一個沒緩過來大概就要與世長辭了。
智朔受到卿位家族的邀請每次都到,不是他有多麼喜歡類似的場合,純粹是智氏不能沒有存在感,導致哪怕再怎麼不願意參加也要到場。
等各家搞事情開始不邀請智氏,打從事實上才是智氏迎來危機的時刻。
「荀氏兩分已成定局?」士魴問道。
這個呂武又該怎麼說?
智罃和中行偃的相處方式很複雜,導致荀氏、智氏和中行氏的關係變得更複雜,不是三言兩句就能說得清楚的。
呂武說道:「先君被弒,智伯便與上軍將(中行偃)形同陌路。」
事情的起因還真的是在中行偃身上,卻與荀庚也脫不了關係。
需要先有荀庚是欒書的堅定盟友,再有中行偃被欒書拉了一把。
欒書本身就是「規矩破壞者」來發家致富,又在荀庚病逝後強硬地拉扯中行偃「越位」成為上軍佐。
智罃不喜歡欒書,可能一開始是因為欒書一再破壞規則。
後來,智罃可能覺得中行偃的所作所為給荀氏蒙羞,才導致後面的一系列後果。
明明是同宗,沒有因為身出荀氏而變得親密,相反不管是從理念還是所作所為分歧越來越大,挺正常的一件事情。
士魴像是在試探一般,說道:「上軍將近來與中軍佐頻頻會面。」
呂武好像是剛聽說這事似得,訝異地問道:「竟有此事?」
士魴蜜汁一笑,很快改了話題。
呂武心想:「看來士魴獲得范氏不少的話語權,將士匄那種遇事就莽的行事風格改變了不少啊!」
范氏的風格是從獲得大河南岸新封地開始改的。
正在快速改變家風的還有看似風雨飄渺的智氏。
近一段時間智氏在廣結善緣,確認與陰氏的聯姻算是比較大的一個動作,借著與趙氏聯姻的機會又在頻頻地接觸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