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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等實力之下,姻親什麼的很虛。
弱者敢去挑釁強者,姻親的價值就會得到體現。
真的不要太現實。隨手能捏死的事,敢招惹很可能真的就被順手捏死了。這個就是為什麼某些人知道某個弱者有靠山會處處忍讓的原因,怕的不是那個弱者本人,是弱者身後的靠山。
皇耳不懂子耳的顧慮,強調道:「我三『軍』,趙武不過一『軍』有餘。且我聽聞趙武麾下來自晉公族。」
四萬打一萬五,為什麼不打?
晉國公族是個什麼戰鬥力,他們之前已經試探出來,完全有的打!
子耳乾脆就不理皇耳了,內心還一陣陣的鄙視。
果然呀,出身低就是沒見識,並且考慮事情不夠全面。
那是只跟趙武較量的事嗎?要權衡的是國與國之間的相處,沒那身板裝什麼逼,嫌挨的毒打不夠咯!
子耳贊同子駟的想法,同樣認為鄭國不能繼續那麼左右搖擺下去,楚國和晉國之間必須選一個牢牢抱住大腿。
沒有認定要抱住哪一根大腿之前,鄭國不能徹底惹毛晉國或是楚國,應該做的是適當展現自己的價值,千萬別瞎搶戲份。
皇耳並不知道鄭國一幫公族(高層)的想法,喋喋不休一再請求出戰。
楚軍那邊的前陣已經徹底亂了起來,能看到其餘的楚軍正在有序地向後退。
看到那一幕的皇耳更加想要出戰,說道:「楚軍敗矣?如我按兵不動,事後必遭楚國令尹責難!」
子耳一想也對啊。
楚軍打不過晉軍,鄭軍這邊沒有任何動靜,事後子囊是很有可能將戰敗責任推卸在鄭國身上的。
有楚人過來,來的還是一名封君,找到子耳就是一頓臭罵,威脅子耳要是再不有所行動,楚國或許對晉國無法怎麼樣,教訓鄭國是分分鐘的事情。
這個楚國的封君是熊氏羋姓,還真有資格逮住鄭國的司空子耳一頓罵。
子耳被罵得非常不爽。
明明是楚軍自己沒用,關鄭軍這邊屁事。
楚軍打不過晉軍,跑過將氣撒在鄭國司空子耳頭上,算是欺軟怕硬不?
子耳無奈之下看向皇耳,說道:「你驅本部出戰。」
用的是「驅」,說明子耳根本不相信皇耳帶一個「軍」能有什麼作為。
皇耳應命,大聲呼喚家臣,很快帶著本部出營了。
一直列陣沒動靜的趙氏軍隊這邊,趙武很期盼能夠跟鄭軍將「靜坐戰」保持下去,光是眼瞪眼也就足夠,沒必要非得拼個你死我活。
鄭軍那邊出現了戰鼓聲,也能看到轅門大開,戰車部隊先湧出來,隨後就是徒步的士兵。
齊溫說道:「主,鄭出兵一『軍』。」
趙武當然看到了,深呼吸一口氣,說道:「皇耳,何人也?」
現在的諸侯國還有不少,晉國關注的也就那麼幾個。
鄭國比較出名的是公族的一些高官,其餘異姓難以得勢也就不被注意。
沒人能答上趙武的話。
齊溫說道:「下軍將酣戰正烈,我不可使側翼有失。」
「正當如此!」趙武很明白,心裡卻是感覺有些虛。
近幾年鄭國越來越令人看不懂,國內一再搞「烏龜殼」不提,每每出戰都帶著一種狠勁。
上一次新軍跟鄭軍約了一架,打出了一比一的戰損,暴露新軍戰鬥力堪憂的事實。
什麼!?
戰損達到一比一就說新軍戰鬥力不行???
這個是建立在晉國其餘軍團能用很少的損失打出漂亮戰績之上,側面證明新軍是比中軍、上軍和下軍戰鬥力低下。
拿中軍為例,幾次跟鄭軍的較量,哪一次的戰損比低於一比五了?
趙武心裡虛,表現是不可能表現出來的。
他下令部隊直接推進,達到一定的距離讓鼓手敲響衝鋒的信號,看著有晉國「卿」該有的霸氣。
在另一邊。
看著打得很不錯的下軍,中行吳卻很清楚己方部隊已經到了強弩之末。
楚軍的數量著實太多了,兩個「徹」約三萬人被打垮,混戰下來卻消耗了晉軍有效戰鬥人員太多的體力,後面還有更多的楚軍脫離出去在嚴陣以待。
中行吳找到解朔,說道:「我軍『後勁』不足,難以再行推進。」
發狠不是沒有代價,最為精銳的「徒」被消耗了一波,戰車部隊衝進去能夠回來的不足三百,箭矢的消耗量也著實是太大了一些。
戰事的發展沒有如中行吳期盼中迫使楚軍撤離戰場,接下來就該想一想怎麼見好就收了。
解朔問道:「我將如何?」
中行吳說道:「可使敵敗兵得退,我『軍』列陣恐嚇楚令尹。」
退那肯定是不能轉身就跑,會暴露出下軍難以為繼的事實,哪怕已經不行了,還要擺出一副兇惡的模樣,有之前的兇狠打底子,或許能嚇得楚國令尹子囊不敢接戰。
解朔完全無話可說。
這一次中行吳拿荀氏和中行氏的部隊出來消耗,解氏的部隊不是沒參戰,問題是解氏參戰部隊的位置很占便宜。
既然中行吳已經拼過命?解朔哪敢拉胯呢!
所以是,之前解氏占了多大的便宜,輪到要撤退時就必須承擔斷後會產生的風險。
中行吳聽到側面傳來的動靜扭頭看去,看到的是趙氏的部隊對出營正在列陣的鄭軍發起了衝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