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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老對呂武行了一禮,要去找老祖母匯報好消息了。
「說清楚啊!」呂武對著家老的背影喊話,道:「跟誰打仗,我也要去?」
家老跑得沒影子。
其他國家的貴族不知道。
晉國發生戰爭時會發布動員令,貴族即便沒有受到徵召去戰場,給予國君的稅卻會被臨時加大額度。
這個加大額度卻不是想加就加,是將來年需要繳的稅,先拿出來。
而來年……可能會被收更久遠未來的稅。
一次兩次這樣乾沒關係,卻不代表能永遠提前收稅。
即便是國君也不能。
有個限度的同時,各個被提前收稅的人家,真不用再去繳已經繳了的那些稅。
呂武所在的小家族之前得到上級貴族的通知,今年需要提前預支明年的稅。
至於國家為什麼要預支,上一層的貴族並未告知。
當然,說「稅」只是便於理解,不然春秋國君向貴族收稅,其實叫「征」。
才剛穿越過來,半個月的時間都不夠呂武多喘口氣,再看看自己的小身板,一聽會上戰場就有些懵。
他來到祖母的宅院,進去之後看到家老在與祖母匯報什麼。
有鑑於祖母該哭該笑之後,幾次接觸比較嚴厲,他站在遠處沒有第一時間走過去。
家老說完事,再次離去。
老祖母對呂武招了招手,等呂武離得近了,說道:「武,你詢問家老,國戰之事?」
呂武點頭。
一心想要先改善自己生活質量的呂武,他很清楚家庭現在的狀況,有許多計劃還在等待實施。
再則,打仗?他真心不覺得以現在自己的小身板,上了戰場能活著下來。
真要上戰場,就不能等他養好身體,又或是長大?
老祖母低嘆了一聲,說道:「秦國有異動,白狄亦有不尋常,你可知了?」
史書記載:公元前582年,秦與白狄伐晉。
第2章:這就是春秋時代
後來,呂武搞清楚一點,他自己未必會被點名奔赴戰場,家族卻一定要派出武士聽候調遣。
現在是春秋時期,情況跟漢、唐、宋、明,真的不一樣。
並且是在晉國!
但凡是個貴族,不是能單純依靠貴族的身份享受,必須承擔相應的義務和責任。
依附自己的武士以及領地屬民,首先就是掛在貴族身上沉甸甸的責任。
魚肉屬民?人家跑掉也就是了。
屬民跑去上告,有的是貴族願意站出來主持公正。
魚肉武士階層?晉國被自家武士幹掉的貴族可不少。
現在可是春秋,死於刺殺的國君亦是不知凡幾。
所以,真不能輕易作死。
而稅,作為國家一份子,誰都該繳,只是貴族產出大,承擔也就多。
貴族受到國家徵召參與征戰是一種榮譽,同樣是建立功勳的途徑。
屬民和自由民想上戰場為國效力還沒有那個榮幸。
所謂自由民,要麼是祖上闊過(出過貴族),不然就是武士的後代,他們就是所謂的「國人」。
倒是奴隸上戰場的機會比屬民或自由民大,但他們通常乾的是一些體力勞動。
拿奴隸當炮灰?
晉國是一個軍果主義國家,貴族都很珍惜能夠有建功立業的機會,武士也需要賣力殺敵來證明自己的價值,獲得戰利品,以及攀爬向更高的階級。
能上戰場的都是專業的「戰爭機器」,也就是平時專門訓練殺人技巧的群體。
現在泛華夏文化圈的各個國家,除了西邊的秦國和南邊的楚國之外,打的交戰還是一種君子戰爭,也就是約定地點,再互相開片。
不想打了,投降能輸一半。
貴族被俘會享受到貴族該有的待遇,交贖金也能贖身。
除非是滅國之戰,又或是城池攻防戰,不然戰爭不但讓女人走開,自由民、奴隸基本上沒資格參戰。
但是,自由民和奴隸,卻是需要承受戰敗後的痛楚。
比如加稅,又或是被擄掠財物,甚至是人被當成戰利品;奴隸被當成賠償物,交給勝利者。
當然了,楚國現在可不認為自己是華夏文化圈的一份子,他們很驕傲地說自己是蠻夷。
呂武從家老那裡旁敲側擊地普及了這個年代的「常識」,再一次慶幸自己魂穿到了一名貴族身上。
即便是作為一個小貴族。
日升日落,又一個在睡夢中被蚊蟲叮咬的夜晚過去。
呂武醒來時第一時間伸手饒癢的位置,睜眼看到的是茅草屋頂。
梳洗?
牙齒是用充滿韌性的植物葉子(一般是柳枝)和手進行清理。
用鹽清理口腔的話,不是什麼鹽都行。
牙膏那是壓根沒有的。
清水洗一下臉,再拿葛麻布擦一擦,一套梳洗就算走完了流程。
既然知道除了繳稅之外,還需要派出武士參戰,呂武就有必要了解一下家族有多少名武士。
現在的他還不知道,其實貴族的交稅只是納賦,也就是出兵力,包括親自前往聽命,不是交錢或糧食。
這一些他之前並沒有專門了解,倒是有見過一兩名武士,但不知道家族到底擁有多少名武士。
他沒有用旁敲側擊的方式,吃朝食的時候,直接問了在一旁的家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