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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醒來的士匄只感覺「人中」火辣辣的疼,呼吸方面需要很刻意,對著魏琦慘笑說道:「鄭人欺我,辱我。」
是這麼回事嗎?
也就是士匄覺得自己無比尊貴,碰上明明輸了不肯認的鄭軍,認為鄭人小看他,不尊重他。
而他暗自發誓要全殲鄭軍,等來了鄭國使者請求投降輸一半的請求。
這麼一陣內心戲狂飆,走勢來來回回地跌宕起伏,他把自己的心態給搞崩了?
魏琦則是心想:「士匄這麼賣力的表演,看來老范家是盯上了鄭國,接下來會持續攻打鄭國來壯大范氏了?」
不怪魏琦多想。
陰氏和魏氏死盯著秦國打,每年多多少少會取得收穫不提,隨著一次次的西征也將來自西邊的威脅清掃乾淨。
僅是封地周邊沒有威脅這一點,能夠使得家族得到安穩發展的機會,一增一漲都意味著家族會變得更為強大。
范氏不太好去跟鎖定甘國和南燕的智氏搶,不是范氏怕了風雨飄渺狀態下的智氏,純粹是會引起其餘卿位家族的警惕和敵意,拿到「祭」地再盯上鄭國就很合適了。
當然了,士匄的表現是不是在發揮演技,只有他自己心裏面清楚。
作為一家之主又是「常務卿大夫」的魏琦則是按自己的思維,去進行一種必需要有的猜測。
而這樣進行猜測非常合情合理!
魏琦覺得自己應該送個人情,說道:「鄭來使不為『正』,無甚溝通之便,我自可戰也。」
什麼時候一個鄭國的小小大夫能跟晉國的「卿」平等對話啦?
這可以視為鄭國不講道理,直接趕跑那個鄭國大夫,再大軍直接壓上去開打。
士匄眨了眨眼睛,看向隨軍出戰的士弱,聲線很虛弱地說道:「由你統軍,務必全殲此處鄭人,以報此仇!」
士弱是士渥濁的兒子,士渥濁是士匄的叔叔,所以士弱是士匄的堂弟。
他十分嚴肅地應「諾!」,再對魏琦行禮,虎著一張臉出去了。
現在范氏的一眾人等內心裡是愉快的。
他們覺得士匄的表演痕跡重了一些,還需要好好地練一下演技。
只是,他們也看到了魏琦的不阻止乃至於是認可,心情又怎麼能不愉快呢?
換句話說,范氏就是盯上鄭國了!
另一邊,覺得已經展現非凡勇氣和堅韌意志的鄭人,他們認為應該給留下一些勇士的「種子」才打算投降輸一半的。
這種想法很高級,某種程度來看的話,鄭人……至少是他們這批「劫後餘生」的人,屬於強者的意識又開始在覺醒了。
派出去跟晉人溝通的使者被驅趕回來,下一刻是晉軍再次壓上來,整得他們陷入患得患失的糾結心態之中。
士弱的任務很重,不能給鄭軍想表達什麼的機會,也就是不管鄭軍出營交戰,還是鄭軍要掛免戰牌,都不能有任何的耽擱,該做的就是直接殺上去。
范氏隨軍的五百騎手在這個時候派上用場了。
由於范氏無法也不能去侵犯屬於陰氏的「專利」,范氏沒列裝馬鐙、馬鞍和除了陰氏之外誰也沒有注意到的馬蹄鐵,能騎乘馬匹作戰的人,無一不是真正的善騎之人。
「范氏未有招呼?」子深剛要下令掛上免戰牌來著。
他們真的沒有想到晉軍連聲招呼都不打,甚至干出驅使單騎走馬沖營這種事情。
范氏的五百騎手在一眾鄭人不解或目瞪口呆的注視下,他們騎乘並不高大的戰馬進行沖營啦!
所謂的戰馬不高大到什麼程度呢?有些范氏的騎手,他們人騎在馬背上,雙腳距離地面也就十來厘米,令人瞅著畫面頗為滑稽。
前方有騎手在馬蹄的「嘚嘚嘚」聲中向前衝鋒,後面跟著戰車和步兵梯隊。他們一副啥廢話都別說,今兒個就是要弄死你們的架勢,著實是讓鄭人不解又氣憤。
子深氣憤地喊道:「如此行徑,不為伯(霸主)也!」
他派人通知營盤後端的人趕緊跑,自己則是緊張地組織士兵進行抵抗。
鄭軍營寨正前的欄柵根本堅持不了太久,轅門則是被范氏騎手呼啦啦地衝進去一陣絞殺,戰鬥從開始的那一刻就變成了亂戰。
范氏的士兵一邊打一邊罵,什麼鄭人目中無人,怎麼地欺負范氏,又是不講規矩在先,吧啦吧啦的一大堆。
他們喊那些話純粹就是「打預防針」又丟鍋,意思再直白不過:有錯,一定是鄭人的錯。
老實說,鄭人還真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
某一些鄭人聽得懂晉語,知道範氏受了欺負,甚至還感到了竊喜。
原來晉國的卿位家族范氏被俺們欺負啦?
矮油!
這可是值得大吹特噓的事情啊!?
如果能得以逃脫,俺一定講給兒子/孫子,讓他們知道自家的爹/爺爺也欺負過晉國的卿位家族。
身份地位足夠高的鄭國貴族,他們要是小腦袋瓜清醒又聰明,會意識到情況不妙。
晉國的貴族可不好欺負,列國的大貴族都不敢輕易得罪晉國的中等家族,卿位家族在列國更是唯恐伺候得不夠好,深怕某天被盯上。
范氏將不講武德幹得理直氣壯。
鄭軍能跑的都選擇了逃跑而不是抵抗,營寨很快就陷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