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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督師果然沒有看錯人!」
朱由榔讚許道:「如此義士,朕若多得一些何愁不能扭轉乾坤。」
「陛下謬讚了,草民不過是略盡綿薄之力。」
「你的這點綿薄之力,省卻成百上千將士的傷亡啊。」
朱由榔笑道:「功就是功,過就是過。朕又不是昏君,這點都分不出來嗎?」
「王賀年,朕若是命你替錦衣衛做事,你願意嗎?」
天子突然發問讓王賀年愣了一愣。
陛下叫他替錦衣衛做事?
天吶,他沒有聽錯吧?
朱由榔當然不是一時心血來潮。事實上這是他一直以來就在思考的一個問題。
沐天波現在雖是錦衣衛指揮使,但一些細節的東西是無法親自去做的。
加之其身份地位擺在那裡,對做一些暗中的事情也有些抗拒牴觸。
這就需要挖掘出一些年輕人。
朱由榔雖然有意挖掘人才,但身邊皆是行伍軍士,很少有適合做錦衣衛這種情報搜集工作的。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當初崇禎帝裁撤錦衣衛,使得錦衣衛只剩下一個儀仗的功能。自那時起,錦衣衛的人才便斷檔了。
再至甲申國變,神州陸沉,南明的朝廷走馬燈似的來回更換,朝廷能夠湊齊一干文武百官就已經很不錯了,又哪裡去尋找合適的人來做錦衣衛呢?
是以即便是朱由榔的錦衣親軍,也多是能打敢打之輩,卻不是擅長搜集情報之流。
而今日王賀年令朱由榔眼前一亮。
「陛下問你話呢。」
文安之見王賀年愣住了,連忙提醒道。
「啊!草民願為陛下肝腦塗地。」
王賀年只覺得幸福來得太突然!
在之前他只不過是一介商賈,雖然幫助明軍破城,但想著最多得到一些封賞。
誰曾想天子竟然直接要將他吸納進錦衣衛中!
錦衣衛是什麼,那可是天子親軍啊。
能夠替天子做事,這簡直是莫大的榮耀!
老王家這是時來運轉了啊!
王賀年壓抑住心中的狂喜,沖朱由榔叩首行禮。
朱由榔點了點頭。
此子雖然年紀輕輕但很有城府,並不是什麼人都能在滿清眼皮子底下完成此等壯舉的。
「你是文督師用的人,朕信得過。你可以先從暗衛做起,人前你還是商人身份。朕不會虧待你的。」
此刻王賀年簡直幸福的要暈過去了。
天子這番話簡直比任何封賞還有用。有這句話在,他便是簡在帝心了啊!
……
……
卻說朱由榔擺駕巡撫衙門,一干武將隨侍在旁。
由於不久前這裡剛剛爆發了一場激戰,空氣中瀰漫著血腥的味道。
不過朱由榔卻並不太在意,或者說他已經習慣了。
「啟稟陛下,偽清巡撫高民瞻已經被射殺,巡撫衙門裡的人皆被拿下。」
李定國十分耐心地說道:「這些人如何處置,聽候陛下發落。」
「皆處死吧。這些人都是高民瞻的心腹,留下來他們也不會替朕做事的。」
朱由榔已經漸漸適應了這個時代的處事原則。
兩軍對壘,總會有勝利方和失敗方。
那麼獲勝方就要面臨如何處置俘虜的問題。
這些俘虜中有的可留,有的必須殺。
比如敵方將領的親兵、家丁這些,是必殺無疑的。
若留下來,則會是個禍患,他們隨時可能作亂。
若是同情心泛濫一味求仁,不但是對自己不負責,也是對將士們不負責。
「臣遵旨!」
李定國心裡懸著的一塊石頭總算放下了。
起初他還擔心天子生出宋襄公之仁,現在看來卻是他想多了。
「對了,王明德追到了沒有?」
朱由榔忽然想起城中清軍還有一支突圍,遂追問道。
李定國面色一紅,有些尷尬道:「回陛下的話,此賊跑的甚快,臣已經派人去追了。如今銅鑼關在我軍手中,他跑不了的。」
李定國這話說的十分在理。
這時候銅鑼關的作用就體現出來了。
若是當初明軍沒有選擇從水路攻打重慶而是繞過銅鑼關走陸路,現在王明德部清軍就可以輕鬆的經由嘉陵江逃走。
但現在銅鑼關在明軍手中,王明德便是插翅也難逃。
捉住此獠只是時間問題。
「這便好。」
朱由榔點了點頭:「此戰新軍發揮的如何?」
這一戰可謂是新軍招募以來的第一戰,朱由榔很在意新軍的發揮遂主動問道。
「回陛下,新軍表現的很老成,完全不像是第一次作戰。」
這倒不是李定國刻意美化。
因為明軍自始至終打的都是順風仗,新軍又多是使用火器的槍炮兵,打起順風仗來不要太舒服。
「這便好。」
朱由榔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雖然新軍士兵們沒有來得及與清軍展開肉搏戰,但也算見到了血練出了些膽氣。
有些事情是急不得的,慢慢來吧。
「相信不久消息就會傳到貴州了。不知洪承疇會作何打算。」
如今重慶雖然打下來了,朱由榔卻沒有設想中那麼喜悅。
畢竟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