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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這聚義堂被改造成了中軍大帳,鄭經、甘輝、於七、王二麻子等人都在。
那光頭男人被帶到後納頭便拜,一口一個世子殿下千歲。
鄭經聽的直皺眉。
且不說以親王世子的身份被人稱為千歲有些逾制。
就算沒人追究這件事情,那人的態度也太諂媚了吧。
「起來吧,你是仇欒派來的人?」
鄭經開門見山的問道。
「正是,小人乃是仇總兵帳下親兵,被總兵大人派來拜見世子殿下。」
那光頭男子眼珠子亂轉,臉上卻是一臉的媚笑,膝蓋直打彎。
也許是跪的久了,他已經形成了習慣。
「仇欒叫你來找本世子是為何事?」
「回世子殿下的話,仇總兵仰慕世子殿下已久,一心想要替世子殿下效力,只是沒有機會。得聞世子殿下來了登萊,仇總兵便立即派遣小人前來拜見,希望有機會替世子殿下鞍前馬後,衝鋒陷陣。」
仇欒要投誠?
聽到這個消息後,鄭經還是感到很震驚的。
首先,仇欒作為登萊總兵,可以算是清軍中的高級將領了。
清廷應該待他不薄,為何仇欒突然之間想要投誠?
這不合常理啊。
會不會其中有詐?
經過這段時間的歷練,鄭經著實成長了不少,比起以往更會忖度人心了。
一些不合理的事情他都會仔細分析。
這件事就很反常。
仇欒投誠是為了什麼?
難道說他認為鄭經可以給他開出更好的籌碼?
「仇欒為什麼要投誠?」
鄭經徑直問道。
不把事情問清楚了,他是不會輕易相信此人說的話的。
「要怪只能怪這新來的八旗軍將領博果圖欺人太甚。仇總兵對他畢恭畢敬,他卻屢次三番折辱仇總兵。泥人尚有三分氣性,何況人呢。」
原來如此。
聽了這麼一番分析,鄭經覺得有些道理了。
如果是清軍內部出現矛盾,這一切就都好解釋了。
人活著就是一口氣,如果覺得被折辱了,自然會存了改換門庭的想法。
何況如今明軍實力漸漸有反超了清軍的趨勢,這個時候投誠還能撈取一個不錯的待遇。
等到明軍拿下山東或者登萊,那他這個登萊總兵還有什麼價值?
這個道理仔細一想就能明白。
既然對方主動送上門來,鄭經自然沒有不要不收的道理。
只是他的警惕性還是很高的,自然是不見兔子不撒鷹。
鄭經沉吟了片刻,沉聲道:「既然如此,仇總兵打算納什麼投名狀呢?」
那清兵顯然早有準備,毫不猶豫地說道:「仇總兵願意獻出登州城作為投名狀。」
「這樣子啊。」
雖然鄭經早有心理準備,但真的聽到時還是有些激動。
他強壓住心中的興奮,保持一個威嚴的聲調道:「既如此,仇總兵可有詳細的計劃?」
那清兵聞言立即從袖子裡掏出一物,雙手捧著獻上。
鄭經定睛瞧去,只見是一捲軸。
「呈上來。」
鄭經清了清嗓子道。
立即有人把捲軸取來恭敬的遞到鄭經面前。
鄭經把捲軸展開來看,只見一幅畫卷瞬時映入眼帘。
這幅畫不是別的,正是登州水城的城防圖!
鄭經看到這城防圖的瞬間雙眼都冒出了精光,咽了一口吐沫掩飾心中的狂喜。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這真是想睡覺就有人遞枕頭啊。
原本鄭經還在想如何能夠攻破堅固的登州水城,如今有了仇欒的承諾,裡應外合之下應該可以輕鬆的將其拿下。
當然,具體事宜他還得跟仇欒敲定。
比如進攻的時機,進攻的角度。
只有一應事宜都布置妥當了,才能穩穩的進攻。
此戰不容有失,鄭經要證明給父王鄭成功看,離開了他鄭經依然可以做到獨當一面。
鄭經吩咐帶這清兵信使下去休息,待那人離開後,鄭經立即與甘輝商議道:「甘將軍,你覺得此事可信嗎?」
雖然鄭經剛剛十分激動,但冷靜下來還是得仔細考慮一番的。
萬一仇欒只是使詐,誘騙鄭經上鉤,真實目的卻是坑一把明軍,那可就遭了。
甘輝沉吟片刻道:「嗯,確實有這種可能,不過也不能掉以輕心。世子殿下,末將覺得可以這樣……」
甘輝湊到鄭經身邊,附耳說了一通,隨後鄭經面露笑意。
「甘將軍真是妙計。不過這得辛苦於將軍和王將軍一番了。」
甘輝轉向甘輝和於七和聲道。
於七聞言立即拍著胸脯保證道:「世子殿下請放心,末將願為世子殿下效犬馬之勞。世子殿下有什麼命令儘管吩咐。」
王二麻子也是附和道:「是啊世子殿下,您就下令吧。咱要是皺一下眉頭就不是爺們。」
鄭經見狀很是欣慰,明軍將士們上下一心,怎有不勝之理。
……
……
登州總兵府。
仇欒聽了心腹奏報後,心裡已經下定了決心。
鄭經表現的很配合,滿滿的合作意願。
既如此他還有什麼可猶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