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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難啊。
正當鄭經左右為難時親兵稟報說四明山總兵何守義求見。
鄭經一時狂喜。
這真是犯了瞌睡就有人給遞來枕頭啊,實在是太好了!
何守義上次救了鄭成功,可謂有恩於鄭家。鄭經自然是一直記在心上的。
只是想不到來不及報恩,現在反倒是又要用到人家。
罷了,待扛過這次他要親自籌劃一場宴席答謝何守義。
「快快請進來!」
鄭經整理了一番袍服,隨後正了正小冠確保儀容沒有什麼問題。
過了片刻何守義便被帶了進來。
一見鄭經,何守義便拱手道:「下官何守義參見世子殿下。」
鄭經連忙笑道:「上次一別,本世子與何總兵也是許久未見了。來人吶給何總兵看茶。」
「何總兵坐吧。」
何守義點了點頭,撩起袍衫下擺坐定。
「想必何總兵也知道了,施琅此賊賊心不死,得知我軍主力前往江西助戰,發兵攻打寧波、紹興,如今又打起杭州的主意。」
鄭經嘆聲道:「本世子憂心忡忡,可南京的情況何總兵也知道,不到萬不得已,這兩萬人不能動啊。」
「我此來正是為了此事。」
何守義沉聲道:「四明山尚有萬餘人,若全部增援杭州應該勉強拖得住。忠王殿下應該快回來了吧?」
鄭經聞言感激道:「如此真是太好了。父王應該快回來了,何總兵只要拖上半個月應該就差不多了。」
「施琅此人兇狠狡猾,何總兵還是要多加小心啊。」
「世子放心,我一定穩紮穩打,絕不浪戰。」
「殿下,我還想起一事。馬逢知此人一定要小心提防。」
「崇明島的馬逢知?」
鄭經對馬逢知還是有些印象的。
此人在當初鄭家發動長江之戰時表態中立,既沒有阻攔鄭家水師也沒有支持。
如今南直隸和浙江被明清各分一半,馬逢知更是隔岸觀火完全不表態。
其實這種態度有些讓鄭經發毛。
畢竟你不知道這隻惡犬什麼時候就會突然撲過來咬你一口。
就目前情況來看,如果馬逢知興兵來犯,明軍就將陷入腹背受敵的境地。
哎,只恨當時沒有狠下心來收拾了他,留下這麼大個隱患。
「此人兩面三刀,我擔心他對世子殿下不利。」
「本世子記下了。」
鄭經點了點頭道:「不論如何,我都不會將軍隊調離南京鎮江防線。」
……
……
崇明島,馬逢知把玩著手中的這隻玉佩,眼睛微微眯成一條縫。
真是好玉啊。
馬逢知素來愛玉,對於玉的種類也很有研究。
這塊白玉鐲子明顯是產自於西域,是上等的籽料好貨。
「施將軍把這塊好玉贈給我,讓我受之有愧啊。」
坐在馬逢知身邊的不是別人,正是施琅。
接連吃了幾場敗仗後,施琅被朗廷佐責罵了一頓。
雖然沒有什麼太大的損失,但確實挺丟面的。
施琅仔細分析了一番原因,主要是他太過相信自己麾下軍隊的步戰能力了。
這支軍隊從打造伊始就是為了水戰而存在的。
那段時間施琅吃住在龍江船廠,大到桅杆小到側弦的一塊木板施琅都會過問。
也正是因此施琅組出了僅次於鄭家的水師。
如今看來其實是作戰的方向出現了問題。
一開始就不應該頻繁陸戰,而應該通過水師牽制。
事已至此當然沒有後悔藥可買,但施琅可以把今後的戰鬥安排的明明白白。
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馬逢知。
既然鄭成功都可以發動長江之戰一路打下鎮江南京,為什麼施琅不可以?
他施琅不配擁有這樣一場大勝嗎?
但要想發動長江之戰,長江口的崇明島一定要在自己手中,最不濟也得讓馬逢知保持中立。
但施琅肯定是奔著勸馬逢知直接投靠他的。畢竟馬逢知的黑歷史實在是太多,如果不讓他真的透底坦誠相見,施琅心裡還是有些發虛的。
要想收買馬逢知僅僅靠一塊鐲子肯定是不夠的,施琅只是把他作為敲門磚。真正收買馬逢知的是官位。
江寧提督管效忠因為戰死,官位便空了出來。
馬逢知如今的官位是蘇松提督。
雖然兩者都是提督,實則是天差地別。
畢竟一個駐地是富得流油的南京,一個是荒蕪偏僻的崇明島。
施琅不相信馬逢知不心動。
當然現在南京尚在鄭家手中,這個江寧提督有畫餅的意思。
但只要打下來南京,這官位不就水到渠成的落在馬逢知頭上了嗎?
「馬提督這是哪裡話,美玉配君子。依施某看,馬提督和這塊玉佩十分般配。」
施琅說的十分鄭重,馬逢知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
仿佛他真的是個正人君子一般。
事實上他卻是行事做派猥瑣不堪,就連跟他共事的蘇松總兵梁化鳳都看不下去了,找了個理由「養病」去了。
「既如此,某就收下了。」
馬逢知眯著眼睛把玉佩收下,算是認可了施琅此行的誠意。
當然談判只是剛剛開始,具體能聊的怎麼樣還得看接下來施琅拿出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