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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霆雨露,恩威並施方是為君之道。
當然朱由榔不會簡單地殺掉孫元富,他要挖干孫元富身上的最後一絲價值。
「你也知道自己該死。」
朱由榔的聲音很是冰冷,像看死人一樣看著孫元富。
「你的行為往大了說可以定義為謀反,你可知道謀反當誅殺九族?」
朱由榔說罷孫元富直是嚇傻了。
誅殺九族,媽啊那他豈不是要斷子絕孫了?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請陛下恕罪啊……」
「你也說了,你的罪行不可饒恕,怎麼現在又開始求情了?」
朱由榔搖了搖頭道:「罷了,朕也不是冷血無情之人。朕聽說你有個七歲的兒子是吧?你應該不希望看到他因為你而受連累被處死吧?你若是聰明些可以寫一封手書自陳罪過,號召眾人莫要學你,再把府中錢財盡數捐出,朕可以孫家違背防疫旨意的名義只殺你一人,男丁充為苦役,女眷充入教坊司,給你孫家留個血脈香火。」
孫元富雖然知道自己必死無疑,但聽這話從皇帝嘴中親口說出時還是一下子崩潰了。
他嚎啕大哭了好一陣才勉強調整好了情緒。
「草民若是不同意,陛下便會下令抄家的吧?屆時非但家財保不住,全家人都活不了。」
第0425章 殺雞儆猴
「這是自然,朕以謀反罪名可誅殺你全家,抄家又算的了什麼。」
朱由榔雙手一攤道:「怎麼選擇就看你的了。」
螻蟻尚且偷生,何況人乎。
孫元富顯得極為痛苦,可他也知道事已至此他是必死無疑了。
如果主動捐出家財承擔責任,朱由榔只會殺他一人。
如果他頑抗到底,全家都得給他陪葬。
爭這一口氣又有什麼用呢?
「草民願意捐出家財,還請陛下放草民家人一馬。」
孫元富痛哭流涕道。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朱由榔搖了搖頭道:「罷了,朕承諾不會殺你的家人,便以違背防疫旨意的人將你一人處死。」
說罷朱由榔拂袖而去。
……
……
作為天子欽定的死囚,孫元富被處刑當日來了很多百姓圍觀。
孫元富在囚車上猶如木樁一般,雙目無神,毫無生氣可言。
他自知必死已經不再掙扎。
怪只怪他沒有看清形勢,若知道這防疫命令是皇帝下的,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敢觸碰虎鬚的。
可是現在一切都晚了。
「殺了他,殺了這個狗賊!」
「府中有人染了瘟疫竟然還敢衝出來,不要命了也叫大伙兒跟你一起去死嗎?」
「毫無廉恥的東西,殺了他!」
道路兩旁的百姓叫爛菜葉朝孫元富砸去。
這些菜葉砸在孫元富的身上,他卻毫無反應,任由百姓羞辱。
囚車行的很慢,似乎是刻意讓百姓們發泄一樣。
約莫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孫元富乘坐的囚車才在刑場前停了下來。
兩名兵卒打開了囚車的門,像拖死狗一樣把孫元富拖了下來。
孫元富抬頭看到了斷頭台上擺放的砧台,身子本能的一陣抽搐。
在斷頭台上還有臨時設立的監斬席,監斬官坐在那裡面容嚴肅。
「殺了他,殺了這個狗賊!」
百姓們再次嘶吼道。
「斬了他,砍了他的腦袋!」
出任本次監斬官的不是別人,正是張煌言。
一來他是如今南京城中朱由榔最信任的文官,二來張煌言曾經親自主持了防疫工作。
處死孫元富也是警示世人,不要違背防疫旨意。
不論從哪個角度看,由張煌言來出任這個監斬官都是在合適不過的。
張煌言十分感激天子沒有將孫元富在錦衣衛北鎮撫司處死,而是選擇公開的明正典刑,用國法殺他。
這樣對百姓有著警示意義,而且名正言順。
不然又得有人跳出來說天子濫用權力云云。
士兵們將孫元富推到砧台前勒令他跪倒。
孫元富自然是遵命照做。
他已經是心灰意冷,只求速死。
張煌言看了眼天色,見時候差不多了便丟出一根簽子。
「來人啊,將人犯孫元富處斬!」
張煌言一聲令下,早已等候的劊子手便將早已磨好的大刀高高舉過頭頂。
孫元富此刻已經被士兵們按在了砧台上,如同一條死魚一般。
「斬!」
但聽嗖的一聲,大刀砍下將孫元富的腦袋斬了下來。
鮮血從脖頸噴涌而出,無頭的屍體抽搐了好一陣才軟倒下去。
劊子手提起滾落的首級向百姓們展示,這讓圍觀的百姓十分激動。有的人甚至想要搶先一步上前用碎布沾上一沾孫元富的血。
張煌言已經完成了任務,自然無心再在刑場停留,一甩袖子在親隨的簇擁下離開了刑場。
……
……
處決孫元富確實在很大程度上起到了震懾人心的作用。
那些原本桀驁不馴的富商豪族,一個個都縮在家中不敢造次。
被發現府中有人感染的那幾家更是小心謹慎到了極致,甚至主動派人跟駐守在他們府邸外的官兵溝通,表示他們願意捐出一部分錢來幫助朝廷防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