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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情非得已他也不會孤注一擲選擇這麼做。
鰲拜攥在手裡是一個重要的籌碼,可同時也是一個極大的危險。
安似道十分清楚清軍軍規中有一條那就是主將失陷,下屬必須拼盡全力把其搶回來,否則就要失職論死。
所以可以想像的是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山寨會被清軍團團圍住。只要他們不放鰲拜走,清軍就不會退兵!
換言之鰲拜最終是肯定要放的,就是看能換到什麼東西。
「阿爸你就吩咐好了,兒子全聽你的。」
安義方揮舞著拳頭十分得意地說道。
安似道長嘆一聲,無奈的搖了搖頭。
他的這個兒子有勇無謀,將來若繼承土司之位,真不知道將會把安氏一脈的命運引向何處。
「鰲拜必須承諾,且必須有所顧忌不能反悔。」
安義方聞言直撓頭。
這可也太難了吧?
鰲拜這種人,說話就和放屁一樣。
他的保證要是能信母豬都能上樹,阿爸該不會傻了吧。
「可以用蠱。」
安似道冷冷道。
安義方聞言直是倒抽了一口涼氣。
用蠱乃是貴州土人的獨門秘學,一般不輕易示人。
便是土司想要搞到會蠱毒的人也要頗費一番周折。
安氏是水西土司之手,手中肯定有會蠱毒的人,但安義方長這麼大了還從未親眼見過施蠱過程。
據說中了蠱毒的人若是發作,會受萬蟲噬心之痛,遭受的痛苦比凌遲有過之而無不及。
但若是蠱毒不發作被種蠱之人就不會有任何問題,和平常人無異。
「阿爸真的要對鰲拜種蠱?」
「不然怎麼辦?聽信鰲拜的保證然後把他放了?那樣他前腳剛走後腳就能帶兵把寨子給屠了!」
安似道冷冷說道:「給鰲拜種了蠱主動權便在我們這邊。他若是有異心……」
安似道雙眸中射出一道凶光,十分之可怖。
「都聽阿爸的!」
安義方十分興奮地說道。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給活人種蠱是什麼樣子!
……
……
鰲拜只覺得莫名其妙的被人蒙上了眼睛,再之後是一股異樣的感覺。
很難說出這種感覺……有點疼有點癢有點澀。
總之就是不舒服。
待黑布被扯去後鰲拜又看到了那張讓他厭惡不已的臉。
「安氏一族,還真是詭計多端啊。本將戎馬一生,想不到會在陰溝裡翻船。」
安義方十分得意道:「鰲拜,你少在這裡逞口舌之快了。輸了就是輸了,哪裡那麼多的理由。你現在小命攥在我們手裡。只要我一個手勢就能叫你人頭落地!」
安義方的恐嚇並沒有讓鰲拜忌憚。
他放聲大笑道:「就憑你安氏一族能擋得住我大清上三旗的兵鋒?我若是有個好歹,你們安氏一族都得陪葬!」
鰲拜已經從最開始的驚恐之中冷靜了下來,如今他雖然攥在安氏手中,但安氏根本不敢對他怎麼樣。
無非是討價還價相互博弈一番罷了。
「你這口氣真是不小呢,你可知你已經被我們種了蠱,若不聽話隨時可以取你性命!」
安義方見鰲拜如此囂張,惡狠狠地說道。
「種蠱?」
鰲拜愣了一愣。
貴州蠱毒他也是有所耳聞,但一直覺得傳的神乎其神,難免有誇大的成分。
見安義方如是說以為對方是在詐他。
「若我不聽話會怎樣?哈哈,萬蟲噬心嗎?」
「或許你可以試試!」
見鰲拜不見棺材不落淚,安義方命人取來一個小罈子拿到鰲拜面前。
「這可都是毒物中的毒物,你想要試試嗎?」
打開罈子,鰲拜直是嚇了一跳。
「休要嚇我,這些東西怎麼可能種到我身體裡?」
此刻鰲拜臉色嚇得煞白,說話都有些哽咽。
「信不信由你。」
安義方放下罈子聳了聳肩道。
「總之蠱是給你種下了。若是你聽話呢,我會命人按時給你送藥延緩蠱毒發作。若是你言而無信企圖攻打我們,那便試試萬蟲噬心的感覺吧。」
「你!」
鰲拜攥緊拳頭咬牙切齒道。
「我什麼我?」
「你無恥!」
「呵,真要論無恥誰能比的上你鰲拜,好好想想怎麼討好我吧。」
見兒子和鰲拜說的差不多了,安似道起身走到近前清了清嗓子道:「其實我們只需要你滿足三個條件。」
鰲拜現在心裡慌得一批,但還是努力裝出一副不在乎的樣子。
「你說說看。」
「第一,你要承諾不會報復我安氏一族。」
「第二,未經准許不許率軍踏入我安氏的領地。」
「第三,不許打我水西馬的主意!」
這三個條件其實並不算過分,只是安氏以求自保的手段罷了。
鰲拜本想一口答應,但細細一想還是應該拿捏一下姿態。
見鰲拜遲遲不言,安義方惡狠狠道:「狗一樣的東西,你認為你還有選擇的機會嗎?」
鰲拜卻是被激怒。
「我若死了,你們安氏一族一個也活不了,都得給我陪葬!」
氣氛一時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