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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定國連忙抱拳道:「那臣就獻醜了。從地理位置來看,淮安在揚州的北面,常州、蘇松在揚州的南面。其中常州還和鎮江接壤,而蘇松與湖州、嘉興接壤。至於淮安的北面是山東,如果山東方面的清軍給予淮安支持,那麼勝負很難說。」
李定國說了一大通,朱由榔算是聽明白了。
他是贊成先打蘇松啊。
「晉王的意思是,蘇松處於我軍包圍之中,其北面是揚州,西邊是應天府、鎮江,南面是湖州、嘉興。我軍可以三路行軍將其殲滅?」
朱由榔微微笑道。
「陛下英明!」
李定國送上一記馬屁道:「而且蘇松的東邊還有崇明島。是以韃子即便是想浮海出逃也是沒有機會的。」
朱由榔心道還真是如此。
他怎麼把崇明島給忘了呢。
原本崇明島是在清廷委任的蘇松提督馬逢知手中,但馬逢知偷襲南京失敗後認為守不住崇明,索性浮海出逃。
如今的崇明島正是在鄭成功的水師控制之中。
這還真是四面埋伏而不是三面夾擊了。
「如此看來,似乎沒有理由不先去打蘇松。」
朱由榔很是信服的點了點頭。
這還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朱由榔陷在這個問題里不能自拔,李定國卻能一下子看出關鍵。看來以後朱由榔得多散散心,不能長時間陷入具體事務之中。
「既如此,朕這就下旨命忠王率部分從鎮江、湖州、嘉興、崇明進攻蘇松,朕則和晉王率大軍南下直搗虜營。」
朱由榔不喜歡拖沓,有了機會就要一舉克敵。
蘇松的財富是吸引朱由榔的很重要一點,只要能夠收復甦松,就意味著朱由榔可以效仿在揚州的手段再將幾百萬兩白銀收入囊中。
「臣領旨!」
如今的李定國更加注重在天子面前的舉止。
天子詢問的時候他會第一時間的作答。但天子若是不問,他絕對不會擅自發聲。
畢竟大明現在已經近乎拿下了江南的半壁江山,已經不再是在雲南的時候了。
那時候天子雖然是名義上的國君,但要兵兵沒有,要錢錢沒有。
甚至宮中的吃穿用度都得靠李定國供養。
也就是李定國沒有篡位的心思,不然只要派兵逼宮分分鐘就能奪了天子的皇位。
那時候李定國尚且不會篡位,現在就更不會了。
江南的仁人志士,反清義士們得知王師收復諸多失地,都激動的揭竿而起。
前不久徽州府的近萬義士就揭竿而起,攻入了歙縣縣衙,將偽清知府、縣令全部殺死,光復了徽州。
等到夔東諸部打到徽州時發現徽州府已經是掛著大明的旗幟了,一時震驚不已。
寧國府和廣德州的情況也差不多。兩者也不是李來亨他們光復的,而是起義的抗清人士光復的。
可以說王師的到來讓許多支持大明的義士有勇氣自發的組織人手對抗滿清的暴政。
而這恰恰是因為朱由榔這個天子。
這點是李定國萬萬替代不了的。
李定國也很有自知之明。
他不會做曹操,也不會去做孫可望,他只想做大明的郭子儀。
若能幫助皇帝陛下光復天下最後再功成身退便是再好不過了。
從現在的形勢來看對大明極為有利。
整個長江以南也就是雲貴和兩廣福建不在明軍手中。
而這基本都是在三藩手中。
三藩的態度很飄忽不定,不太可能替清廷出力。若是其保持中立對明軍來說就是休養生息的好機會。
連續近兩年的鏖戰讓明軍上下都十分疲憊。
之所以能夠連戰連捷,全靠著一口氣在撐著。
哪怕是有一場慘敗這口氣斷了,都是毀滅性的。
所以李定國會建議天子在拿下南直隸後休養生息一段時間。
等到兵馬養精蓄銳再去進攻也不遲。
當然這些話李定國現在還不能說,必須得等到明軍光復南直隸後才行。
不然明軍自上至下恐怕都會生出一些想法。
李定國本人倒是一個武痴,站在他的角度哪怕連著打再久都無所謂。
可是其他人不行啊。還是歇一歇緩一緩吧。
中興大明也不急這一年半載啊。
……
……
南京,監國太子朱慈煊接到天子從揚州發來的聖旨,要求他命令忠王鄭成功率部從四個方向對蘇松、常州發起攻勢。
朱慈煊不敢怠慢立即將旨意抄送了一份,命人前去浙江傳旨。
除此之外,朱慈煊還召見了文安之和張煌言,商討南京城外災民安置的事宜。
如今南京城外的災民越來越多,事先劃分的區域已經不夠用了。
災民們自發的搭起窩棚,只是整潔度和衛生程度都不能讓人滿意。
南京城前不久才爆發了鼠疫,朝廷花了很大的力氣才控制住了疫情。
朱慈煊自然不希望因為災民聚集不注意衛生導致疫情再次反覆。
他希望文安之和張煌言能夠提出一些切實可行的方案,幫助他處理好災民安置的事宜。
「文先生,張先生,孤請二位來是商議南京城外災民該如何安置的。」
朱慈煊態度十分恭敬,畢竟文安之是他的老師,張煌言也是兵部尚書,內閣成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