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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承疇見尚可喜說的這麼難聽,面上掛不住了。
「咳咳,同朝為官平南王何必如此刻薄?說到底大伙兒都是皇上的奴才,又何必斤斤計較呢?」
尚可喜大笑道:「本王本以為洪經略是個講道理的,卻不曾想只會和稀泥。既如此,本王也把話撂在這兒。要本王出兵可以,但本王不會和靖南王一齊作戰!」
尚可喜這話便算是擺明了態度,休想讓他和耿仲明合作。
二人若是各自為戰,對於洪承疇的整體布置是極為不利的。
他能夠調動的只有綠營兵和那一萬八旗軍。
一盤好棋就這麼被打的稀爛,直是氣煞人也。
但他也沒有什麼別的辦法。至少現在尚可喜還答應留在江西。若是他再激下去,難保尚可喜不會一怒之下率部離開。
若是尚可喜成了第二個吳三桂,那是洪承疇萬萬不願意看到的。
是以他只能先順著尚可喜,把這個重要助力穩住。
「好,本經略答應你,不會讓平南王和靖南王一齊出戰。」
洪承疇作出了退讓,也希望尚可喜能夠退一步。
「既如此,本王便聽洪經略安排。不過還請洪經略將具體事宜交代給我的部將,本王會仔細琢磨的。」
尚可喜說罷竟是轉身離開。
他身邊的一名部將跨步上前道:「洪經略清講吧。」
洪承疇被氣得直跳腳,可能怎麼辦呢?
他若是壓不住火氣,這棋盤就徹底砸爛了。
思量再三,他只能忍氣吞聲的和這面部將交待。
……
……
回到府邸後,洪承疇氣得摔了不少瓷器。
下人們一個個嚇得噤若寒蟬。
他們很少見得洪承疇如此氣憤,不知道今日發生了什麼,竟然能夠把如此儒雅的老爺氣成這樣。
誰都不敢在這個時候進屋觸洪承疇的眉頭。
洪承疇砸的累了盡興了,這才氣喘吁吁的躺倒在床上。
作繭自縛,這真是作繭自縛啊。
有道是請神容易送神難。他把尚可喜招惹到了江西,再想讓尚可喜走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他算是看清楚了,尚可喜是不會那麼乾脆的走的,即便走也會讓清廷給予他足夠的封賞作為補償。
至於耿繼茂,此人更像是一隻狡猾的狐狸躲藏在暗處,隨時等著撲出來搶肉吃。
這兩個藩王,都是人精中的人精,都不好算計。
即便是那個江西巡撫張朝璘,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他明面上看著對洪承疇百依百順,實則也有自己的小九九。
此刻洪承疇十分懷念自己的愛徒趙良棟。
若是當初他離開貴州時把趙良棟帶在身邊就好了,也不至於現在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全得靠自己謀劃。
……
……
第0327章 個個都是影帝
洪承疇覺得自己頗有幾分補鍋匠的味道。
這裡出了問題補一補,那裡出了問題修一修。
總之,自始至終他都在忙碌。
才剛剛搞定了尚可喜,耿繼茂那邊又出了問題。
靖南王突然抱病。
真病也好裝病也罷,洪承疇還是得親自去探望一下以示關心的。
只是在明軍大軍壓境這個節骨眼上出問題怎麼看都不是一件好事情。
卻說洪承疇帶著一干隨從來到靖南王這南昌城的宅邸卻是吃了閉門羹。
一問才知道原來靖南王得了天花。
這可把洪承疇著實嚇了一跳。
要知道天花在這個時代可謂是很恐怖,雖說不是鐵定玩完,但是重症九成要去見閻王。
耿繼茂得了天花?
這也太倒霉了吧。
這樣一來洪承疇是真的不敢強行探視了。
耿繼茂正值盛年還有可能挺過去。
洪承疇這把老骨頭若是染上了天花是一定活不下來的。
即便不為自己考慮,為大清為皇上計,洪承疇也不能在這個時候倒下。
大清需要他,他必須一直戰鬥!
洪承疇思來想去吩咐叫南昌城中最好的郎中前去給靖南王診病,自己則是灰溜溜的跑回了巡撫衙門。
一進後衙,張朝璘的人便趕忙來到跟前道:「經略大人,巡撫大人有請。」
洪承疇滿腹狐疑,這個時候張朝璘又在搞什麼名堂?
雖然心中很是疑惑,洪承疇還是去了。
一進屋他便聞著一股濃重的藥湯味。
洪承疇心中頓時生出一個不好的念頭。
不會這個張朝璘也病了吧?
他繞過屏風往前走去,結果探頭一瞧,果不其然張朝璘就躺在床上!
這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洪承疇十分無奈,上前一步道:「張巡撫這是怎麼了?」
張朝璘氣息急促地說道:「下官這些時日來一直身子不爽利,也許是最近積勞成疾一下子就病倒了。」
洪承疇連忙問:「可否請郎中看過了?」
「郎中已經瞧過了,說是下官身子虛弱需要靜養,已經照方抓藥了。」
洪承疇心道這下倒好唯一有個能商量的,現在也病倒了。
尚可喜孤兒心態,耿繼茂得了天花,張朝璘又病倒了。
你們這是要聯起手來氣死老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