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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已經不知道這樣做過多久了,但是街道上仍然瀰漫著一股濃重的血腥氣味。
所有人都面上或多或少都顯露出了些許疲憊。
這也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他們已經疲憊不堪,殺了一夜刀都變卷了,又何況人呢。
當然了,對錦衣衛來說,這夜是痛並快樂著的。
畢竟他們立下了赫赫戰功。
憑藉這份功勞至少在短時間內他們可以穩穩壓過東廠那些死太監一頭。
王賀年也第一時間向天子復命。
行宮大殿之中,天子朱由榔端坐在御案之後,正在看著一份奏疏。
見王賀年進來,朱由榔朗聲問道:「怎麼,王卿的事情辦妥了?」
王賀年連忙雙手抱拳道:「回稟陛下,叛軍皆已伏法。」
朱由榔滿意的點了點頭道:「不錯,王卿辦事很是靠譜。可抓來認證指認?」
王賀年連忙道:「留下了幾個活口指認,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朱由榔沉默了片刻,輕扣了扣手指道:「那就去抓人吧。」
朱由榔早就看這些和倭寇沆瀣一氣的狗官不爽,只是苦於一直沒有證據不好發作罷了。
但是現在,他真的忍不了了。
東南沿海就是比爛,官商勾結也是時候整治一番了。
對朱由榔來說這是最好的一次機會,若是能夠抓住,對將來的吏治改革也是十分有用的。
現如今朱由榔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到把這一茬官場清理乾淨了,再打碎了重來。
……
……
得到天子旨意後,錦衣衛迅速就包圍了三使司衙門。
除了布政使姚廉服毒自盡外,其餘兩位都指揮使、按察使都被錦衣衛校尉們第一時間拿下。
至於那些家眷家僕都被鎖走收押。
作為犯官家眷他們一個都跑不了。
時至今日,錦衣衛也看清楚了。這浙江官場沒有一個乾淨的。
他們只管抓人,總能夠從他們的嘴中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
……
三使司主官一夜之間一個自盡,兩個下了大獄。
浙江官場一時間人心惶惶。
上到知府,下到知縣、縣丞基本上都如坐針氈。
天子這一招釜底抽薪可謂是絕了。
不過那三使司也是作死,竟然敢在天子腳下動手。
他們當真是要搏命啊。
只不過他們還是棋輸一招,敗了下來。
這一敗可好,把整個浙江官場連帶著都牽連了。
他們為求自保也開始各想各的辦法。
對他們當中的大多數人而言,能夠想到的辦法無非是向上峰行賄,求他們多多關照。
但是這個時候有哪個官員敢幫他們脫罪?
畢竟這個時候粘上了就跑不掉。
雖然浙江的官老爺們準備了白花花的銀子,但是卻送不出去。這可急死他們了。
若是錦衣衛立即就把他們逮捕,他們也不會有什麼擔憂了。
偏偏錦衣衛遲遲不動手,這種時刻都有可能被人逮捕的感覺實在是太糟糕了。
他們能做的就是求菩薩保佑,若是能夠躲過這一劫,他們就會向當地的寺廟奉上一年的香油錢,不!是三年的香油錢。
只是不知這臨時抱佛腳有沒有用。
……
……
錦衣衛徵用了府衙的臨時大牢,十幾名浙江的高層官員皆是成為了階下囚。
對錦衣衛來說,有一百種方法讓這些犯官開口。
只是王賀年沒有想到光是一道開胃菜——打了一頓板子就讓這些傢伙開了口。
這未免也太過無趣了些吧。
這些官員們把參與通倭、官商勾結的人皆是列了出來。
王賀年便命人按照這個名單前去抓人。
對他來說這是一份大功勞,但必須要趁早。因為一旦拖得時間久了,東廠的那幫死太監就很可能聞著味跟過來。
這些傢伙的鼻子就是狗鼻子,一絲一毫的機會都不能給他們留下。
王賀年看著眼前的名單心情不由得有些惆悵。
洋洋灑灑近百人,浙江官場幾乎被一鍋端了。
這種情況下還真是如他所料,沒有一個乾淨的。
不過這樣也好推倒重建總好過遮遮掩掩修修補補。
像補鍋匠那樣這一榔頭那一棒子的可不是王賀年想要做的。
現在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撬開這些傢伙的嘴巴,把一份詳盡的供詞送到天子面前了。
……
……
一切都在朱由榔的計劃之中,只不過審訊的速度似乎還是慢了一些。
這種情況下朱由榔不得不叫來王賀年命其加快審訊速度。
更換官員並不是目的而是手段,朱由榔是想要借著這次機會對浙江官場進行一次大清洗。
既是完成了推倒重建,也算是給其他地方打了個樣。
福建、廣東的情況也不會比浙江好到哪裡去。
朱由榔這一次可不只是為了浙江來的,而是想要借著這次機會把整個東南掀個天翻地覆。
對於一個中興之主,如果連他都沒有勇氣去做的話,他的子孫後代就更加沒有勇氣了。
朱由榔覺得他有責任給子孫後代們做個榜樣。
偏偏就在這個時候鄭經發來急奏,說眼下福建方面遭到倭寇大舉襲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