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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德里克按著自己的長劍抱著頭盔，就這麼停在那裡愣愣的看著那個龍騎士，回憶著對方生前的樣貌。他想起了這個年輕人的笑容，也想起了這個年輕人在希格斯帝國里的抱怨。
「太少了！根本不夠吃。」這句抱怨成了這個年輕人留在迪德里克記憶中的最後一句話。那個時候他在抱怨凡人太少不夠他的巨龍享用。
現在，曾經撕扯凡人身軀的巨龍，和那個驕傲的主人都在這裡。殺人者變成了被害者，似乎一切都在因果之中，迪德里克覺得自己的思緒很亂，不知道被什麼觸動了一般。
他從那個巨大的身體上挪開了自己的目光，繼續一步一步往前走去。伊爾多跟上了他的步伐，在心裡震撼著感悟著。之前他也見過一頭巨龍這樣躺在地面上，不久之後那條巨龍就死在了亞蘭特帝國的軍營之內。
那些鋼鐵製成的彈頭進入到血肉里就變形翻滾，切割肌肉打穿內臟。哪怕把這些比箭頭兇狠一萬倍的鐵疙瘩取出來，也無法彌合那些猙獰的傷口。
無論是人還是巨龍，在面對這樣的攻擊手段的時候，都顯得有些無助。所以伊爾多對眼前的這個凡人創建起來的文明更有敬畏之心，也有更多的好奇。
「看看我見到誰了？那個前一陣子失蹤的大魔法師弗倫茨貝格……」迪德里克走著走著，就在路中央停下了腳步。他看到了一輛馬車，還有馬車周圍幾十名穿著奇怪服飾的愛蘭希爾士兵。
這些愛蘭希爾的士兵都拎著一種短小的，奇怪的鐵製武器，一臉謹慎的看著迪德里克和伊爾多。而站在這些愛蘭希爾近衛士兵中間的，就是弗倫茨貝格和他的學徒威廉了。
「開什麼玩笑，這裡是禁魔領域，凡人之地……」伊爾多也不敢相信，一個大法師會自甘墮落，跑到凡人帝國這邊來虛耗自己的時間。
「或許，這也就能解釋了，那些該死的武器究竟是從哪裡來的！一個魔法師叛變了，給凡人帝國送來了希望！」按著自己的長劍，迪德里克眼中的殺意已經非常明顯了。
哪怕只是站在他的身邊，伊爾多都能感受到迪德里克身上翻湧的魔法氣息。不過他還是開口低聲勸說道：「大騎士長閣下，如果那個老頭兒真是弗倫茨貝格，那我們未必是他的對手。」
「另外……」他一邊向前走，一邊開口說道：「攻擊我們的武器上可沒有魔法氣息，我們最好還是別輕舉妄動。」
聽到了他的話，迪德里克也掂量了一下自己的斤兩：雖然他在戰鬥方面確實要比一般專研魔法的研究人員更強，可是在面對一個魔法師的時候依舊要給與對方尊重。
這可不是面對凡人，對方也會魔法，稍不小心就有可能被對方殺死，所以迪德里克還是壓下了心頭的怒火，決定先聽一聽對方怎麼說。
第95章 真相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您就是失蹤的那位弗倫茨貝格大法師了吧？」站在一個他認為合適的尋常距離上，迪德里克按著長劍，看著弗倫茨貝格冷冷的問道。
「是我。」弗倫茨貝格點了點頭，笑著承認道：「能在這裡見到聖魔帝國的大騎士長，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能告訴我，一個大魔法師，為什麼會自甘墮落，放棄攀登巔峰之路，跑到禁魔領域與凡人為伍嗎？」迪德里克盯著弗倫茨貝格，開口質問道。
「自甘墮落？啊，多麼有意思的一個詞彙。」弗倫茨貝格自嘲的笑了笑，然後開口回答道：「孩子，我可不認為我是在自甘墮落，我覺得我是在用另一種，更有效的辦法在攀登自己的巔峰。」
迪德里克愣了一下，然後覺得自己聽到了一個非常好笑的解釋。他沒有覺得弗倫茨貝格在回答他的問題，他覺得對方在把他當成一個傻子在戲耍。
所以他憤怒的按著長劍向前跨了一步：「你是說你放棄了最優渥的位置，放棄了崇高的魔法塔，來到凡人的國度，身處毫無魔法氣息的地方，是在用更有效的辦法在攀登魔法領域的巔峰？」
「是啊！有什麼不對嗎？」弗倫茨貝格臉上的笑容更甚了：「我來到這裡是因為這裡有讓我感興趣的東西，還有我感興趣的人，可以說，我比之前更接近那些遙不可及的真諦了，這是一種從前我想都不敢想的感覺。」
他沒有等迪德里克再說話，就繼續說道：「實話實說這裡沒有魔法氣息真的是一件很讓人困擾的事情，不過我覺得付出的代價是值得的。」
「那些……擊落龍騎士的武器，是在你的幫助下生產的，對吧？」迪德里克還是忍不住，問出了他最感興趣的話來：「你在幫助凡人！對吧？」
「不不不！正相反！大騎士長先生！是凡人在幫助我。」弗倫茨貝格嚴肅地說道：「在知識領域中，凡人的想像力和創造力，比我想的還要強大。也許他們不懂魔法，可是他們正在創造一個堪比魔法的秩序和領域！」
「這才是我站在這裡的原因！因為他們正在建立的東西，是全新的完全不同於魔法的東西！」弗倫茨貝格伸出手來，做了一個抓的動作：「你可以想像一下，我們一直尋找的，超越的那條道路，就在這些凡人世界之中！」
「一派胡言！你只是被一群螻蟻蠱惑了！竟然妄圖從螞蟻身上學到擊敗巨龍的方法！」迪德里克依舊不相信弗倫茨貝格的話，他認為對方說的簡直就是天方夜譚，他根本不願意相信他剛剛經歷過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