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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比別人看得更清楚罷了。
在知道自己沒有機會選擇的時候,他就已經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所以,當傑斯諾帝國和巴梅希爾帝國的皇帝墳頭草色青青的時候,這位斯特拉姆先生還有一個大公的稱號,還可以與偉大的愛蘭希爾皇帝陛下一起享用晚餐。
這一次,他那敏銳的感覺又開始提醒他,似乎有什麼事情就要發生了。
「湯姆……湯姆……」站在汽車旁邊,看著遠處愛蘭希爾皇宮的上方,那面巨大的,每天清晨都伴隨著朝陽升起的巨大鷹旗緩緩下降,斯特拉姆招手喚來了自己最信任的管家。
老成持重的管家微微弓著身子從後面的那輛略差一些的轎車上剛剛下來,聽到自己的主人呼喚,趕緊三步並作兩步來到了斯特拉姆的面前,低聲問道:「陛……主人您有什麼吩咐?」
他剛剛改口不久,還不太習慣用其他的稱呼來叫自己的這位主人。不過他也知道,現在這種時候必須要謹小慎微,畢竟還是在帝都,自己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還在那個恐怖又神出鬼沒的「特殊任務部」的監視之下呢。
聽到陛下的陛字的時候,斯特拉姆的臉色頓時被嚇得煞白,不過聽到管家及時改口,他多少鎮定了一些,呵斥道:「下次小心一些!」
等到管家點頭,他才繼續說起了他想要說的事情:「你去打聽打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管家心領神會,微微欠身就退開了兩步轉身離去。他小步跑到馬路對面,找了一個過路的行人攔住了對方,將一張10金幣的紙鈔塞進了對方的手中:「先生,向您打聽點兒事兒……」
不久之後,管家就回到了依舊站在門口等消息的斯特拉姆公爵的面前,低聲說道:「幾個小時之前的消息,格瑞肯的隆薩德萊法聖戰死了……」
「這和愛蘭希爾有什麼關係?」斯特拉姆瞥了一眼不遠處等的有些不耐煩的近衛軍特殊任務部的軍官,又把自己的聲音壓得更低:「究竟怎麼一回事?」
那些軍官美其名曰是來保護大公的,實際上都是安插到斯特拉姆身邊用來監視他的一舉一動的。雖然平日裡大公的自由不受任何限制,可真要是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這些近衛軍士兵甚至有權直接動手……
管家把聲音也壓低了一些,因為接下來的話很容易惹上擅自議論皇室成員的官司。
他輕輕的咳嗽了一聲,謹小慎微地說道:「隆薩德萊法聖,和皇妃薇薇安的感情非常好……皇妃在他的身邊長大,兩人情同父女……」
「嘶……」斯特拉姆倒抽了一口涼氣,然後看了看身後那個又高又寬的宮殿大門。
往日裡恢弘氣派的愛蘭希爾皇宮正門,如今就好像是一張血盆大口,正猙獰的等待著他走進去,就好像是獵物自投羅網。
感覺自己就要被一頭巨大的洪荒怪獸吞噬掉,斯特拉姆渾身上下打了一個寒顫,下意識的用手扶住了管家的胳膊。
攙扶住了自己的主人,管家也明顯的感覺到,這位帕拉克帝國的前皇帝陛下,手都開始不停的哆嗦起來,哪裡還有什麼從容可言。
剛剛下車的時候,這位受封帕拉克大公的男人還帶著幾分意氣風發,可現如今剩下的,就只有無邊的恐懼了。
也不怪斯特拉姆膽小如鼠,可任誰都不敢在皇妃難過的時候飲酒作樂吧?這還是一場慶祝宴會,慶祝什麼?
萬一皇妃多想,萬一皇帝陛下憋著一股邪火無處發泄,自己再撞到槍口上。
這大公做不做的成還是小事,小命就這麼沒了自己豈不是個徹徹底底的冤死鬼?
想明白了這一點,斯特拉姆立即轉身,對那邊已經有些不耐煩的近衛軍軍官說道:「將,將軍……勞煩您通報一聲,我,我身體不適,這宴會就取消了吧……」
因為緊張和害怕,他甚至對著一個小小的少校叫起了將軍。那軍官還沒回過神來,手中就被管家塞進來一摞愛蘭希爾金幣。
單單是看厚度,也能知道這是好大一筆現金,粗略一算,差不多有好幾千金幣了。那軍官不耐煩的臉色終於好看了一些,冷笑了一聲開口說道:「在這等著吧!」
說罷,軍官就轉身走到了皇宮的側門前,對執勤的門衛亮明了證件,核對好了身份,交出了自己的武器這才被允許進入。
很快,根本沒有去籌備什麼宴會,甚至連過問都沒有過問的宰相德賽爾,就聽到了斯特拉姆稱病要求取消宴會的消息。
他放下了手裡的鋼筆,手指在才剛剛有了鬍鬚的下巴上摩挲了兩下,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這個斯特拉姆倒是一個人才。至少這察言觀色的本事,還真讓人刮目相看。」
說完之後,他就看向了來送消息的軍官,開口吩咐道:「給你的賄賂你就拿著,算是行動補貼了。另外……告訴斯特拉姆,他的態度帝國高層已經知道了,讓他放心,過河拆橋這種事情,愛蘭希爾是不會做的。」
吩咐完之後,他就擺了擺手,那軍官微微點頭,就退出了德賽爾的辦公室。
在門口等得快要虛脫了的斯特拉姆,終於在一個多小時之後看見了走出來的軍官。
對方再一次站定在斯特拉姆面前的時候,臉上的不屑於煩躁,已經變成了和顏悅色的笑容。
而且,再次開口,這名軍官帶來的消息,聽在斯特拉姆耳中,無異於仙音一般:「帝國宰相大人讓您放心,過河拆橋這種事情,愛蘭希爾是不會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