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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學鬼叫?」蘇昊好奇道,「鬼是怎麼叫的,叫一個給本大人聽聽。」
袁雅梅自覺失言,俏臉一紅,抬腿就跑了,跑出好幾步,才回過頭來,向蘇昊扮了一個鬼臉,學了聲「喵」,然後一溜煙跑沒影了。
「這權力啊,真是可怕的東西。」蘇昊無奈地搖了搖頭。
擴編勘輿營以及建立繡工隊,都是蘇昊答應王一鶚的事情。蘇昊知道,完成全國的山河測繪,是一項重要的基礎工作,無論對於軍事還是經濟建設,都有著很大的價值。既然王一鶚給了他這樣一個授權,他就要儘量地把這件事情做好。至於自己能夠從中撈到多少好處,倒不在蘇昊的考慮之內。
眾人揮汗如雨地幹了幾個時辰,終於把主事衙門裡里外外的衛生都打掃完了。何本澄帶著幾名士兵上街買來了米麵、肉菜和油鹽醬醋,袁雅梅等幾名繡娘下廚,給眾人做了晚飯。大家吃罷晚飯各自回房休息的時候,陳觀魚帶著幾名隨同他一起的士兵回來了。
「東主,我回來了。」陳觀魚來到蘇昊的房間,向他稟報導。
「老陳,辛苦了。」蘇昊給陳觀魚讓了座,又親自給他倒了杯茶,端到他的面前。
「小道豈敢讓東主倒茶!」陳觀魚作出受寵若驚的樣子,其實在他給蘇昊當下人期間,蘇昊給他端茶的次數很多,只是每一次他都必須要客氣一下而已。
蘇昊自己也端了杯茶坐下,然後關心地問道:「老陳,你這一天吃飯沒有?若是沒有,我讓人給你做去。」
「吃過了,吃過了。」陳觀魚道,「照您的吩咐,今天一天,我分別請了好幾批人吃飯。其實不過是蹲在路邊喝點粥,吃幾塊大餅而已,那些人無不感激涕零啊。」
「吃人嘴短,這些人吃了你的飯,是不是啥事情都告訴你了。」蘇昊呵呵笑著問道。
陳觀魚道:「我說我家主人是來淮安經商的,想了解一下淮安的人情世故。那些人說什麼的都有,老道我就是豎著四個耳朵在聽,倒也聽了個八九不離十。現在淮安府的大事,我基本上心裡都有點數了。」
「好,明天你繼續去打探消息,最好能夠交上一些三教九流的朋友,建立我們在淮安的眼線。若是需要用錢,你儘管找我支取就是了……唉,我現在後悔沒有把秀兒帶出來了,現在連個管帳的人都沒有。」蘇昊說道。
「東主,以老道我了解到的情況,這淮安治河之事,甚是複雜。就算是潘季馴潘總督,在淮安府也不是能夠任意呼風喚雨。東主要想在治河方面有所建樹,只怕是要頗費一些周折呢。」陳觀魚道。
蘇昊道:「這個我早有心理準備了,我讓你去打探消息,也是做好了長期應對的準備。老陳,你這些天辛苦辛苦,把情況摸得清楚一點。我問過了,潘總督這幾天視察河工去了,不在淮安的總督府里。我打算明天去拜訪一下淮安知府,然後再去淮安衛走一走。等我把這些官場的事情摸清,我們再一起碰一碰,看看從何下手。」
「東主放心,老道定不辱使命。」陳觀魚說道。
第220章 新任淮安知府
這一晚上,有一個人沒有回衙門睡覺,那就是老兵徐光祖。他在下船之後,交代一名士兵替他把行李帶到主事衙門,自己就溜得沒影了。到第二天早上,徐光祖才由幾名淮安衛的士兵架著送回了主事衙門,據說,他是在淮安衛與人喝酒,喝了整整一宿。至於說與他喝酒的人有哪些,幾名淮安衛的士兵不敢透露,而徐光祖自己則已經醉成了一灘泥,根本不會說話了。
蘇昊對於徐光祖一向是極其尊重的,對於他的事情一概不予干涉。見徐光祖被人送回來,蘇昊便吩咐何本澄等人把他架回房間去休息,自己則帶著馬玉、江以達二人出了主事衙門,前往淮安府署去拜訪淮安知府。
知府是地方官,工部主事是京官,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蘇昊想在淮安有所作為,沒有本地官吏的配合是不行的。出於這樣的考慮,蘇昊一到淮安,就必須要儘早去拜訪淮安知府以及其他的地方官吏,尋求與他們合作的方式。
出了門,蘇昊才深切意識到需要趕緊招募一批皂隸了,他們幾個人生地不熟的,光是在淮安城裡問路,就是一件麻煩事情。淮安方言聽起來甚是古怪,就算是那些會卷著舌頭說官話的人,說出來的官話也很難聽懂。身邊沒有幾個對當地情況熟悉的人,他們可謂是寸步難行。
好不容易,三個人來到了淮安府署。蘇昊首當其衝,走上前去對看門的衙役說道:「勞駕,請問這位大哥,李知府可在府署內?」
「李知府?」衙役抬眼看看蘇昊,蘇昊身上穿著繡有鷺鷥花樣的官服,顯示出是一位六品文官。衙役連忙滿臉堆笑地說道:「回這位大人,先前的李知府已經離任了,現在的知府姓韓,是韓知府,您還要見他嗎?」
「哦?李知府離任了?」蘇昊覺得有些意外。離開京城之前,他專門找人了解過淮安知府李元齡的情況,知道他是華陽人,與某某是同窗,與某某是同鄉,等等。準備了一大堆資料,剛到淮安,此人就離任了,這可真是白白浪費感情了。
「韓知府就韓知府吧,麻煩大哥替我通報一聲,就說工部淮安河道主事蘇昊求見,同行的還有營繕所的所正和所副二人。」蘇昊說道,說著,順手把一個包了幾十文散錢的小布包塞到了衙役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