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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與工房的戴書吏在一起,到縣丞、主簿和典史他們家裡去走了走,你們不用擔心的。」蘇昊說道。
楊根娣到縣城生活已經快一個月時間了,平時與左鄰右舍聊天,也了解了一些縣衙里的官吏結構,聽蘇昊說去的都是縣衙的大官家裡,她雖不明白兒子是去幹什麼,但心裡還是有幾分歡喜。畢竟能夠到大官家裡去走動,也是一種資格的象徵了。
「昊兒啊,要去拜見這些老爺,白天去也可以啊,這晚上多不太平?今天下午你和秀兒碰上的事情,可把媽給嚇壞了。」楊根娣說道。
蘇昊道:「這件事應該差不多了結了,我雖不知道是誰在背後主使那伙光棍,但我今天與戴書吏拜訪了縣丞這些人,未來應當不會再有人和我們過不去了。」
「這麼說,我還可以去賣茶葉蛋了?」陸秀兒還在惦記著她的掙錢大業。
蘇昊吸了吸鼻子,笑道:「我進門就聞到你煮蛋的香味了,如果我說這件事還沒有解決,那你煮的這些蛋,還要不要拿去賣呢?」
陸秀兒道:「當然要去賣,鄧哥和郝哥說了,以後他們輪流跟我去,誰敢搗亂,他們就揍誰。」
蘇昊用手拍著前額:「秀兒,你有沒有搞錯?就為了賣幾個茶葉蛋,你讓鄧總兵的親兵給你當保鏢?你算算你掙的那點錢夠不夠給他們倆發餉的。」
「反正他們也是閒著嘛。」陸秀兒嘻嘻笑著說道。今天鄧奎和郝彤去救場,讓陸秀兒對他倆的印象大好,頗有些把他們當成了親哥的感覺,說話也隨便多了。
蘇昊道:「說到這事,我還正好有話要跟你說呢。秀兒,以後你別去賣茶葉蛋了。」
「為什麼?」陸秀兒不滿地問道。一天七八十文錢的收入,在小姑娘眼裡可是了不起的一筆錢,她哪捨得隨便放棄。
蘇昊道:「今天我和戴書吏商量了一下,打算開個商號,做點買賣。我是縣衙的人,直接出面當掌柜不太合適。但如果讓別人來當掌柜,我又不放心。想來想去,也只有讓你當掌柜是最合適的。」
「哪有女人當掌柜的?」楊根娣在一旁插話了,「這當掌柜是要跟客人打交道的,讓秀兒去拋頭露面,可不合適。」
蘇昊道:「這無妨吧?秀兒現在賣茶葉蛋,不也是拋頭露面?當掌柜總比賣茶葉蛋要光彩得多吧?」
「我可不會當掌柜。」陸秀兒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般,兩隻手背在身後,像是怕蘇昊硬要把掌柜的權柄塞到她手裡去,「我又不會算帳,也不會做買賣。」
蘇昊道:「我想過了,你只是當掌柜,帳房先生讓陳觀魚來當,那個老道會算帳,也會和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你只要管著他就行了,不用做具體的事情。」
楊根娣在這方面有些見識,她皺著眉頭道:「昊兒,你打算做的是什麼買賣,你一個讀書人,哪會做買賣呢,別回頭把本錢都賠掉了。」
蘇昊笑著從身上掏出十幾錠銀子,擱在桌上,對母親說道:「媽,你看,這是我做的第一筆買賣掙的銀子。我做的買賣很簡單,就是讓工房的人照著我在家裡壘的那口灶的樣子,給全縣百姓每家壘一口。一口灶裡面我提一分銀子,最終也有幾百兩的收入了。這些就是我拿的第一筆分潤。」
「就這一口灶,竟然能夠掙這麼多錢?」楊根娣拿起銀子,在手上掂了掂,知道有七八十兩之多,心裡抨抨真跳,既有高興,又有些不安。縣衙推廣韓氏灶,也推到龍口村去了,所以她是知道此事的,只是沒想到此事與兒子有關,而且兒子還能從中掙到這麼多的錢。
其中蘇昊拿給楊根娣看的這些銀子,並不全是在韓氏灶上的提成,其中還包括了他自己早上帶到縣衙去準備交給韓文的那些鄉下來的賄賂,以及南昌知府范淶給他的賞銀。蘇昊懶得去解釋這麼多,他只需要用這個來向母親證明自己有經商的能力就足夠了。
「哥,咱們要開的商號,也是幫人家壘灶嗎?」陸秀兒問道,她雖然口頭拒絕了當商號的掌柜,但心裡卻不自覺地開始進入角色了。
蘇昊搖頭道:「壘灶的這件事,還是讓縣衙的人去做,我只要拿我的分潤就可以了。我想開的商號,能做的事情非常多,我準備採煤、燒石灰、冶鐵,還有造玻璃、造水泥啥的,總之,什麼掙錢就做什麼。」
「採煤、燒石灰、冶鐵……你什麼時候懂這些了?」楊根娣很是驚訝。
蘇昊道:「這些事情,有些是我從書上讀到的,有些則是打算請工房的衙役來幫忙做。只要買賣做起來,不會的事情請別人來做就是了。」
「那……咱們做這些買賣能掙多少錢啊?」陸秀兒問道,看來蘇昊想讓她當掌柜還真沒選錯人,這丫頭絕對是個財迷。
蘇昊笑道:「看做得怎麼樣了,據我估計,頭一年需要有些投入,可能掙不了太多錢,也就是三五千兩吧,等到……」
「三五千兩!」陸秀兒失聲道。楊根娣眼明手快地捂住了她的嘴,不讓她喊出聲來,否則,光這一嗓子,半個縣城的人都知道蘇昊要發財了。
「光是說採煤吧。現在100斤煤的價錢是2錢,如果一年采1000萬斤,就是1萬兩銀子。礦稅大概要交掉1000兩,僱工人要2000兩,各種材料的消耗,算2000兩,餘下來的……」蘇昊給陸秀兒算著帳。
「餘下的是5000兩。」陸秀兒搶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