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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軍士的一聲通報,道貌岸然的陳觀魚從門外走進來了。他走到蘇昊面前,行了個道禮,又念了聲「無量天尊」,儼然有幾分得道高人的作派了。
「老陳,你這一段時間做什麼去了?」蘇昊笑著對陳觀魚問道。
陳觀魚也笑著說道:「回東主的話,小道這一段時間忙著給各個大戶人家當幕僚,這束脩之資,可是頗賺了一些哦。」
「好你個陳老道,拿著我的一份薪水,還跑出來掙外快了。」蘇昊笑罵道,「莫非這湖廣錢莊,也是你的東主?」
陳觀魚道:「正是。夏掌柜的小妾得了驚風之症,是小道用了一道符把她救過來的,是否夏掌柜就聘了小道當他的幕僚,連藏一些秘密文書的所在,都沒有瞞著小道。」
蘇昊喜出望外:「這麼說,你知道湖廣錢莊的秘密帳冊藏在何處?」
陳觀魚用手一指,說道:「其實這奧妙就在那根柱子上,東主你沒有注意到那根柱子上嵌了一個暗格嗎?」
第298章 強勢京官
柱子上的暗格設計得非常巧妙,外人無論怎麼看都看不出其中的破綻。陳觀魚給蘇昊解釋了半天,蘇昊也沒看出這根柱子與其他的柱子有什麼不同,唯一的疑點就是它出現在不該出現的地方,因為在它的旁邊另外還有兩根柱子,那是真正承受屋頂重量的,而這根柱子,確切地說,只是假扮成柱子的一個大號保險柜罷了。
夏書紳把藏秘密帳冊的地方設在帳房裡,也是為了方便對帳,否則,每天拿著帳本在幾個屋子來回串,更容易走露風聲。
「老陳,你別解釋這麼多了,你就說說怎麼打開這個暗格吧。」蘇昊聽了半天,終於不耐煩地說道。
陳觀魚面露尷尬之色,搖著頭道:「這個……小道也不知道。」
原來,陳觀魚這些天扮成一個遊方道士,滿處刺探各種隱私。他騙取了夏書紳對他的信任,從而有幸在無意中見過夏書紳打開柱子上的暗格的場景。至於開這個暗格的機關藏在何處,他就無從得知了。
「要不,再把夏書紳提來問一問?」陳觀魚獻計道。
「這傢伙死到臨頭還有頑抗呢,把他提來也是白搭。」蘇昊說道。
「蘇守備,屬下倒有一個辦法。」熊民仰在一旁說道。
蘇昊道:「什麼辦法,說出來聽聽。」
熊民仰笑道:「這根柱子乃是木料所制,而且也不是真的柱子,咱們直接把它劈了不就成了?」
「呃……」蘇昊無語了,其實這還真是一個好辦法,這種保險柜,可不就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的嗎?他也是先入為主,一心只想找開暗格的機竅,如果願意把柱子劈開,什麼暗格也都昭然莫揭了。
蘇昊自己身上就佩了一把郝氏作坊出產的高錳鋼刀,這可是這個年代最鋒利的刀具了。他拔出刀來,在假柱子上敲打了幾下,聽出其中有一處聲音與其他地方不同,便認定這是暗格的所在。他揮刀對著假柱子猛剁了幾下,木屑四處飛濺開來,果然露出一個碩大的暗格。
「哈哈,得來全不費工夫。」
蘇昊抽出那個暗格,從裡面掏出幾大本帳冊,還有其他一些文書,此外就是幾十塊金磚和一些珠寶,收穫十分豐盛。
「大功告成,撤吧。」蘇昊讓熊民仰把這些東西全都收拾起來,然後下達了撤退的命令。
蘇昊他們的動作可謂神速了,但發生在湖廣錢莊的事情,還是驚動了息縣縣衙。蘇昊等人押著夏書紳、任宗會從湖廣錢莊裡走出來的時候,正看見知縣鄧汝桂帶著一群衙役急匆匆地奔了過來。
「下官鄧汝桂叩見蘇學士蘇大人。」鄧汝桂來到蘇昊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個大禮。
「你認識我?」蘇昊詫異地問道。他從服色上可以看出鄧汝桂應當是息縣的知縣,但他自己此行穿的是軍服,並沒有穿官服,鄧汝桂沒有理由一下子能夠把他認出來啊。
鄧汝桂笑而不語,他當然不會說汝寧府已經緊急下發了配有蘇昊頭像的通知,命令各地要小心從事。蘇昊不經意間,已經享受了一次全府通緝的待遇了。
「鄧知縣這麼早趕過來,可是有什麼公務啊?」蘇昊見鄧汝桂不解釋,也就懶得多問了,他更關心的,是鄧汝桂怎麼會來得這麼快,這個時間好像是縣衙剛剛上班的時候吧?
鄧汝桂道:「下官得到通報,說蘇學士到了息縣,於是就匆匆忙忙弄來向蘇學士請安了。不知蘇學士此行有何貴幹,還有……這幾位好像是本縣的商戶,為什麼被五花大綁,押在蘇學士的軍中?」
「哦,這幾位可能是貴縣的商戶吧,我們抓他們的原因,是他們涉嫌參與了襲擊羅山興隆賭坊,本官要帶他們到羅山去問話。事有匆忙,未及向鄧知縣通報,還請恕罪。」蘇昊輕描淡寫地答道。
「豈敢,豈敢。」鄧汝桂道,「只是蘇學士沒有憑據就在本縣抓人,於情於理,似乎都有一些不妥。蘇學士既然認為這幾人有罪,何不將其交給本縣,待本縣在縣衙大堂上問個究竟,再向蘇學士稟報,蘇學士意下如何?」
「這是涉及到軍方的案子,你們地方上審,恐怕不合適吧。」蘇昊說道。
鄧汝桂也是鐵了心要阻攔蘇昊,他說道:「蘇學士稱這幾人涉嫌攻擊羅山興隆賭坊,不知有何證據?」
「有何證據,需要向你說嗎?」熊民仰在一旁插話了,有蘇昊撐腰,一個知縣還真不在他的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