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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鬼!」蘇昊罵了一聲,道:「全體都有,留兩個人看守設備,保護徐公子,其餘的人,跟我跑步前進!」
徐光啟有心說自己不需要人保護,但話沒出口,就見蘇昊帶著呂瑚以及另外8名士兵向發生衝突的地方衝過去了。速度之快,徐光啟自忖是無法追上的。但既然是好朋友的屬下出了事,他自然也不能不上前去幫忙,於是也跟著蘇昊一行跑了過去。
蘇昊一馬當先地衝到了衝突現場,他看到現場的情況與他剛才在望遠鏡里看到的又已經有所不同了。熊民范、熊民仰兩兄弟已經被人打翻在地,七八名壯漢正在按著他們倆。另外還有二十幾名壯漢圍住了其餘的七八名士兵,小旗官何本澄指揮著士兵們背對背圍成一個防禦陣形,保護著身後的測繪儀器。
「都給我住手!」蘇昊斷喝一聲,人已經來到了按著熊家兄弟的那幾名壯漢面前。他沒有馬上動手,而是指著那幾名壯漢,斥道:「把我的人放開!你們不知道毆打官兵罪加一等嗎?」
呂瑚等人與蘇昊差著前後腳也趕到了,他們站在蘇昊身邊,對那幾名壯漢怒目而視,等待著蘇昊的命令。
「你叫我們放,我們就放嗎?你算老幾!」壯漢中間有一個小頭目梗著脖子說道。
「這是我們百戶,你放尊重點!」呂瑚吼道,沒有蘇昊的命令,他不敢輕舉妄動,但吼一嗓子還是可以的。
「喲,百戶,嘖嘖嘖,好大的官威啊。」那小頭目面有鄙夷之色地說道。
蘇昊看著熊家兄弟給對方按在地上,不斷地掙扎叫罵著,心裡早起了怒火,只是因為人生地不熟,不便於發作而已。他低沉著嗓子說道:「我再說一遍,馬上放開我的人。我的人如果有什麼錯,我自會賠禮道歉,但你們必須先放人再說。」
「放人?你得跟我家老爺說去。」小頭目傲慢地說道。
「你家老爺在哪?」蘇昊問道。
小頭目用嘴努了努,示意了一個方向,然後說道:「我家老爺在家裡喝茶呢,你多備點禮品,到我家門外跪兩個時辰,沒準我家老爺就願意見你了。」
「你是真不打算放人了是不是?」蘇昊走上前一步,瞪著小頭目問道。對方挑釁的意思已經非常明顯了,蘇昊知道此事已難善了。
「不放!你敢乍的……哎喲,我的媽呀!」
小頭目剛剛頂了一句,就見眼前一花,腰上早挨了一腳,咕咚就摔到幾步開外去了。蘇昊這半年多的軍事訓練不是白給的,前世練過的那些格鬥術也都已經被他揀回來了,據郝彤對他的評價,對付尋常的三五個人已經不在話下了。
蘇昊這一出手,相當於給呂瑚等人發出了信號,眾人看著自己的袍澤被毆,早就已經憋足了勁,此時見自家的百戶親自出手了,當兵的哪還能袖手旁觀。這群壯漢也就是30幾人,兩個小旗的勘輿營士兵加在一處,算上蘇昊,正好是20個人。20名訓練有素的軍人,對付30多個平民,那自然是不在話下的。
眾人往前一衝,原來控制著熊家兄弟的那幾個人只好分出手來應對,大個子熊民范咕嚕一聲就從地上爬起來了,胳膊一掃,便把兩名正按著兄弟熊民仰的當地人掄出了十幾步遠。熊民仰脫了羈絆,站起身來,剛才被圍毆的怒氣衝上心頭,拳頭掄起來,像雨點一般地砸向剛才打過他的一名當地人。
好一場亂戰,等到徐光啟氣喘吁吁地趕到時,戰鬥已經結束了,30幾名當地人橫七豎八地倒了一地,勘輿營的士兵也有七八個人掛了彩,連蘇昊臉上都有一塊淤青,不知是什麼時候挨了一記黑拳。
「剛才是怎麼回事?」
看著現場已經沒有一個當地人還能立起來,蘇昊才有閒暇來向第三小旗的小旗官何本澄了解情況。在不明真相的情況下,先率眾把對手打了個落花流水,這種霸道的行徑,還真不是蘇昊的本性,也許這就是與郝彤、鄧奎等兵痞接觸太多的後遺症吧。
何本澄上前報告道:「回蘇百戶,我小旗奉命在此處進行測繪,結果這傢伙就帶了十幾個人過來騷擾。他們先是問我們在幹什麼,然後就叫我們滾開,還要搶奪我們測繪出來的圖紙。我問他是幹什麼的,他說我管不著,還說如果我們不把圖紙撕掉,他就要讓我們無法走出這新建縣。」
「這不是有30多個人嗎?」蘇昊指了指地上那些人,對何本澄問道。
何本澄道:「沒錯,我們發生了爭執,然後他們那邊就又叫來了人。他們要搶熊老三手裡的圖紙,熊老三不給,他們就動了手。然後是熊老二上前幫著他兄弟,被他們七八個人一起上前給打翻了。我看他們人多,怕儀器被他們砸壞,所以命兄弟們先保護儀器。若是蘇百戶沒有及時趕到,我正準備隻身一手去營救熊家兄弟的。」
何本澄這樣說,自然是為了解釋為什麼對熊家兄弟見死不救。在敵眾我寡的情況下,何本澄列出防禦隊形,先保護儀器,再設法救人,這個處置是沒有問題的,蘇昊對他進行了肯定。
問完何本澄,蘇昊又來到了那個先前很囂張的小頭目面前,對他問道:「兄弟,你叫什麼名字,為何來騷擾我軍?」
「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性,魯存仁是也!」小頭目趴在地上,被兩名勘輿營的士兵用腳踩著,狼狽不堪,卻還不忘拽一句文,「老子是鄔老爺家的保鏢瓢把子,你個小小的百戶,敢打鄔老爺的人,你攤上大事了!趕緊把爺爺扶起來,給爺爺磕三個響頭,我饒你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