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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蘇昊弄到房間裡躺下,又把護送他回來的士兵們安頓在後院原來郝彤和鄧奎的住處住下之後,楊根娣返回來向蘇昊詢問他受傷的原因。
蘇昊舒舒服服地坐在床上,一邊吃著陸秀兒給他煮的雞蛋,一邊笑著說道:「媽,你怎麼就不往好的地方想呢?你兒子是見義勇為,和數倍於己的土匪搏鬥,這才受了點小傷的。」
「土匪!」
蘇昊不說還好,這一說,可把楊根娣的魂都嚇出來了。鄉下人對於土匪有無數的傳說,什麼挖心吃肝、剝皮抽筋之類,總而言之,那就是極其可怕的一群人。自家的兒子文文弱弱的,居然和土匪搏鬥,還受了傷,這可如何了得啊。
「媽,看把你嚇的。你兒子現在好歹也是官兵,是個百戶好不好,殺個把土匪算什麼事情?」蘇昊道。
「你殺人了?」楊根娣瞪大了眼睛。
「我哥說,他用火銃打死了一個強人,又打傷了一個,還砸傷了一個,還用腳踢傷了一個,是吧,哥?」陸秀兒在一旁補充道,剛才那一會,蘇昊已經把自己的英雄事跡向陸秀兒講過了。
「阿彌陀佛,是強人要傷我兒子,我兒子才不得不出手傷人的,佛祖慈悲,不要怪罪我的兒子。」楊根娣連忙地祈禱著,生怕殺生的事情會給蘇昊帶來什麼罪孽。
等楊根娣念完佛,蘇昊原原本本地把土匪如何進攻營地,韓倩和紅蓮二人又如何落到土匪的手裡,自己再如何情急之下前去救人這些事情,都一五一十地向楊根娣說了一遍,包括後來韓倩在富源村照顧他的事情,也都簡單地進行了交代。他唯一沒有向楊根娣和陸秀兒透露的,就是他逼著易時中教他五百錢的事情。經過易時中幾天的速成式教導,蘇昊現在對這門功夫已經初窺門徑,不過,這種事情是要能保密儘量保密的。
陸秀兒聽著這番驚心動魄的故事,兩眼閃閃發亮,心裡對哥哥充滿了崇拜之情。楊根娣則越聽心裡越不是滋味,待蘇昊說完之後,她沉吟了片刻,說道:「昊兒啊,你這次受了傷,是不是可以在家裡歇一些日子了?」
「嗯,老郝和老鄧他們在羅山可能還要呆一些日子,我倒是沒事了。易里長說,我最好是靜養一段時間,以免留下後患。」蘇昊道。
楊根娣道:「好,既是如此,要不,趁著這段日子,你和秀兒把事辦了吧。」
「媽!」陸秀兒臉上一紅,趕緊溜走了,小女孩子家,對於這種事情有著天然的敏感,楊根娣話一出口,她就知道是什麼意思了。
蘇昊還有些後知後覺,他看著陸秀兒快速逃走的背影,又看看楊根娣,納悶道:「辦什麼事啊?」
「婚事啊!」楊根娣道,「你和秀兒的婚事,不得趕緊辦了?」
「呃……」蘇昊這才反應過來,實在是現在這副身體還太年輕了,不過是17歲,陸秀兒更是只有15歲,妥妥的一個小蘿莉,這讓蘇昊如何能夠想到結婚二字?他當然也知道古人的結婚年齡都比較早,像馬玉這些才20剛出頭的生員,都早已成家了。他只是本能地想迴避這件事情而已。
「媽,這事,好像有點早吧?」蘇昊訥訥地說道。
「早什麼!」楊根娣斥道,「小虎都已經訂了日子了,過了年就辦事。你比小虎還大一歲,早該辦事了。」
「還是再過幾年吧。」蘇昊道,「兒子現在事業剛剛起步,哪有時間理會這家庭瑣事。」
「你莫不是嫌棄秀兒是個鄉下丫頭吧?」楊根娣看著蘇昊的眼睛,逼問道。
「怎麼會呢?」蘇昊道,「媽,看你說到哪去了,我不也是一個鄉下小子嗎,憑什麼會嫌棄秀兒?秀兒又漂亮,又溫柔,而且在咱們家這麼多年,和你的關係也好,我怎麼會嫌棄她?」
「那就好,那就趕緊把事辦了。成個家,又不會耽誤你做衙門的事情。早點辦事,也省得夜長夢多。」楊根娣說道。
「媽,你想得太多了,這次事情只是偶然罷了,兒子以後不會再以身犯險了,這夜長夢多的話,從何說起啊。」蘇昊不以為然地說道。在他想來,楊根娣的擔心來自於他這次受傷的事情,豈料楊根娣想的,卻是另一件事……
三天後,楊根娣的擔心終於應驗了。這天一早,一家人剛剛吃過早飯,就見方孟縉邁著方步來到了他家的門前,站在門口問道:「敢問,改之可在家否?」
「哎呀,是方師爺光臨敝舍,快請進來。」蘇昊連忙起身相迎。他的傷處是在胳膊上,並不影響走路。方孟縉親自登門,這可是第一次,蘇昊是萬萬不敢失禮的。
方孟縉走進門,與楊根娣見過了禮,又笑著對陸秀兒說了幾句長輩對晚輩的客氣話,然後與蘇昊相對著坐下來。陸秀兒趕緊送過茶來,接著就和楊根娣一起迴避開了。這種場合,顯然不是女眷可能在一旁旁聽的。
「改之,聽聞你此次前往羅山勘測水庫,遇上強人,韓大人和老夫都替你好生擔心啊。」方孟縉說道。
蘇昊欠欠身子,表示恭敬,答道:「多謝縣尊和方師爺掛懷,所幸學生只是受了點外傷,並無性命之憂。」
方孟縉道:「韓小姐回到內衙之後,已經把當時的情形都向韓大人稟報過了,原來是她與紅蓮不幸落於強人之手,而改之奮不顧身,隻身沖入敵陣,救下了她主僕二人,韓大人一家都對你感激不盡啊。本來,韓大人說要親自來看望你的,無奈公務纏身,一時無暇,所以才派老夫前來代他轉達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