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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昊道:「我明白了,這就是一個選邊站隊的意思吧?大家都把寶壓在皇長子身上了,偏偏皇上更看好皇三子。大家擔心自己將來被邊緣化,所以就要堅持逼迫皇上改主意,是這樣吧?」
韓文道:「改之這些說辭,倒是夠新鮮的,不過,倒也貼切。記住,這些話你我之間說說即可,換一個場合,斷不可信口開河,否則,你會麻煩纏身的。」
蘇昊道:「縣尊放心,學生也只是把縣尊當成了自己的長輩,所以才敢這樣放肆。換到其他人那裡,學生哪敢這樣亂說。」
「長輩……」韓文在心裡苦笑,不知道自己要不要當蘇昊的長輩,不過,這種話畢竟沒法說出口,他拍拍蘇昊的肩膀,說道:「改之啊,你聰明過人,前途不可限量。只是你有些脾氣要改改,雖不說要完全隨波逐流,起碼也不要過於清高了。有時候,適當地隨隨大流,也是必要的。」
蘇昊連連點頭道:「縣尊教訓得對,學生記住了。」
「改之啊,接下來幾個月,你有何打算啊?」韓文隨便地問道。
蘇昊道:「縣尊,前兩個月,學生一心訓練勘輿營的士卒,現在已經初見成效。下一步,我打算帶上勘輿營的士卒前往羅山地區做實地勘測作業,一來是作為訓練的一部分,二來則是藉機勘測水庫的庫址。我安排工匠試驗的水泥已經有眉目了,只要有了水泥,我們就可以修水庫了。」
「還是你改之做的事情實在,水庫之事若能辦成,可是一件名垂青史的大事。你說得對,做這樣的事情,比爭國本更有意義。」韓文感慨道。
「縣尊過獎了。」蘇昊道,「我不日就將帶領士卒們去山裡,縣尊若有什麼事情要吩咐,可派衙役騎快馬去尋我。這金礦的地址,硐頭喻復陽是知道的,到時候讓他帶常蕪去就可以了。另外,縣尊千萬叮囑金礦的管事,開礦時要注意做好礦硐里的支撐防護,那個地帶屬於地質斷裂帶,結構不穩,極易發生冒頂事故。」
「此事我對常蕪交代一下吧。」韓文答應道,「若是開礦,定有南昌府來的熟練工匠主事,他們對這個應當會有經驗的。」
「但願如此。」蘇昊道。
二人邊走邊聊,不覺已經來到了縣衙門口,正與韓倩撞在一處。韓倩帶著丫環紅蓮,似乎也是剛從外面回來的樣子,看到蘇昊與韓文走在一起,她頗有一些驚訝。
「父親,蘇公子。」韓倩規規矩矩地向韓文和蘇昊行著禮。
韓文下意識地把目光在韓倩和蘇昊身上轉了一個來回,想看看這兩個年輕人是否有眉來眼去的意思。不過,他看到的是蘇昊目光清澄,毫無邪念,而韓倩則低著頭,臉上似乎有些微微泛紅,但眼神如何是死活也看不到的。
「倩兒,你從哪回來啊。」韓文問道。
韓倩答道:「父親,女兒去城南的林家繡坊了。」
「你去那幹什麼?」韓文繼續問道。
韓倩瞥了蘇昊一眼,說道:「是蘇公子託付女兒的事情,他讓女兒幫忙聯繫一些繡娘,授她們以繡地圖之法,女兒就是辦這件事去了。」
聽說韓倩是去教繡娘們繡地圖,蘇昊連忙答道:「縣尊,此事確是我拜託韓小姐的。學生現在正在培訓做測繪的斥候,但測繪之後的地圖,只能用韓小姐發明的刺繡之法製作。我想請韓小姐幫我培養幾個能夠繡圖的繡娘,日後讓她們隨軍從事繡圖之事。」
「讓繡娘隨軍?」韓文大搖其頭,「這軍中如何能有女子?」
蘇昊道:「這也是無奈之舉,繡圖這種事情,找男子來做,實在是太困難了,只有女子才有如此細心。」
「嗯,這也算是一個權宜之計吧。」韓文也不便過多評論,只是點點頭,然後對韓倩說道,「倩兒,既是改之委託之事,你還當盡心才好。你還不知道吧,改之剛剛替本縣尋到了一個金礦,應了那常公公的差使,這可是救了我縣數十萬黎民啊。」
「是嗎?」韓倩抬起頭來,目光閃閃地看著蘇昊,突然臉一紅,重新低下頭說道:「韓倩替父親謝謝蘇公子。」
「豈敢豈敢。」蘇昊連聲道,「對了,韓小姐,你教的那些繡娘,現在可能獨立操作否?我不日就要帶士卒去羅山做測繪,最好能夠讓她們跟著我們一起行動,看看雙方如何配合。」
「時間如此緊迫嗎?」韓倩有些著急,她說道,「她們大多不識字,學起來甚是艱難,我教了她們數日,現在她們也只是粗通了五成左右,若是要直接去做事,怕是會有一些差錯。」
「哦……」蘇昊有些失望。勘輿營的士卒訓練已經告一段落,下一步就是直接進行野外實習了。如果這些負責製圖的繡娘不能隨他們一起去野外,那麼實習的效果就會大打折扣。何況他這次實習還有為水庫勘址的目的,如果不能及時把士卒們測回來的圖紙彙編在一起,那麼就會影響到勘址的工作。
不過,他也知道,韓倩說的情況是客觀存在的。古代人念書的比例本來就低,女孩子能夠念書的就更少。那些當繡娘的,大多數都不識字,要讓她們在短時間內掌握繡制地圖的技藝,的確很不容易。
「沒關係,韓小姐,你慢慢地培訓她們吧,我這邊先應付著。」蘇昊說道。
韓倩道:「慚愧,小女子誤了蘇公子的大事了。這樣吧,蘇公子再給我幾日時間,我定讓這些繡娘能夠掌握此繡圖之法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