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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擔心這種現象短期之內會有反覆,因為史料記載哪怕在長安城最繁華的開元、天寶時期,這幾座閒坊都乏人居住而被人耕懇種植。
「你吩咐長安社直事者去西市尋找一個名叫馮延嗣的人,他是西市一個掮客中人,務必要以最少財貨拿下最大邸業。」
故衣社的發展,李潼還是不方便讓府員直接出面,於是便想到了道途中遇到的那個馮五。
想到這個名字又不免感慨,時下人起名方式也是頗有時代特色,昌嗣、承嗣之類的,大多都與傳宗接代有關,這大概就是當世的紫萱、浩宇之類的名字吧。
雖然那個馮五看起來名氣不小,但李潼做的也不是尋常事,正好借這一件事來觀察一下其人品格與能力,再考慮要不要引入府中授事。
劉幽求聞言後便點頭,但還是有些不舍道:「那曲江畔就不再過問了?大王乃是風物所趨,一旦謀設於此,可知此境必將喧鬧,要不然卑職再走訪關中勛貴門第,看一看能否……」
他對大王是有著十足的信心,此前擔心財貨一擲於此、回利太慢,可是現在聽到大王完全不念此事,心裡又覺得有些可惜。
「不必去湊這種熱鬧,野外閒土不值得念念不忘,我所謀者芙蓉園也!」
李潼聞言後只是淡淡一笑,心裡卻仍忍不住再罵武攸宜兩句,同時恨恨心念:你們現在搶得歡又如何,等我插隊成功,全特麼是老子的!
聽到大王這麼說,劉幽求也是一臉振奮,倒有些慚愧於自己的小家子氣。曲江池周邊最大園業自然還是芙蓉園這一例屬東宮的皇家禁苑,大王立意宏遠,自然不在乎野外寸地。
當然他是不知道,大王心裡已經打算好來年要把那些瞎湊熱鬧、惜售哄抬的傢伙們一網打盡。
「還有一件事,除了入隴敢戰士外,秦嶺其他徒眾也陸續撤出吧,且先分散驪山之間,等我號令,入京用事。擇日讓楊顯宗入府來見,就讓他先領卒力。」
劉幽求聽到這話,臉色頓時一變,繼而隱有激動道:「大王這是要……」
「大事或許暫不能為,但我也非人盡可欺,當街陳戈,我就還他一個後院操兵!」
李潼冷笑一聲,低聲說道。
第0238章 洗劫武攸宜
李潼從來不是什麼氣量宏大的人,早年在神都無人無物,且人多眼雜,那麼惡劣的環境裡,都要堅持搞事情,如今好歹也算有了一點人馬底子,怎麼可能按捺得住。
他此前是還沒有摸清楚西京人事狀況,所以沒有把武攸宜列為直接下手的對象,卻沒想到還沒入城就已經能夠感受到武攸宜所釋放的惡意。
等到了長安城裡,更當著西京百姓和那些平康伎的面給他來上這麼一手。雖然事情暫時有了一個比較妥善的解決,但彼此之間自然不會這麼輕易揭過。
李潼心裡清楚,武攸宜是既想借他的影響力斂財,又想將他軟禁在西京。這裡合作八字都還沒一撇,那裡就急吼吼催促他趕緊把家眷接進城中,且在崇仁坊街武侯鋪子裡陳設數百兵卒,牢牢盯守著坊門。
對此,李潼也只是心中冷笑,跟老子這個李家人玩兩面三刀,你怕是忘了你姑姑在哪裡進修的吧?老子家傳手藝磨合成型的時候,都還沒你呢!
所以他自然也是當仁不讓的惦記上了武攸宜,算計著把這個傢伙趕出西京,只是大計方面的考量,私底下的小動作,同樣不能少。
武攸宜鎮守西京一年有餘,可謂坐地吸金,斂財手段五花八門,所聚斂的財貨自然無比豐厚。
這個時代又沒有什麼跨行轉帳,如此龐大一筆財富,只能存放在西京某處,所以李潼是打算製造時機、直接搶了武攸宜的私庫,讓這傢伙清潔溜溜的滾回神都去!
武攸宜這個西京留守,權力說大也大,說小也小。往大了說,凡關內道諸州,俱在其節制之內。但往小了說的話,其人權勢不出這座長安城。
特別是李潼打算玩邪的,需要考慮的也僅僅只是西京城中在武攸宜掌控中的那八千兵卒。而在具體的操作中,甚至連八千兵卒都只是一個虛數。
西京這八千守卒,並不是整整齊齊的常駐營中待命,兩大內留守兵力應該就要扣去將近一半,各城門同樣也需要相當數量的兵卒駐守。
這麼分配下來,偌大一座西京城,單憑八千守卒的話,其實是遠遠不足的。但如果再增加駐軍數量的話,且不說有沒有那麼多番上府兵可用,神都城中聖皇武則天也不可能放心在長安集結駐紮大量兵力。
所以武攸宜名為西京留守,但哪怕在長安城中,真正需要重點監管的,也僅僅只有幾條主幹道而已。其他更偏僻的坊區,既沒有充足的兵力,也沒有必要去嚴密控制。
畢竟眼下的西京城,並不什麼政治和軍事中心,只要基本的行政不出大亂子,也就沒有高度警惕的必要。
當然也不是說西京城就完全的空虛而不設防,還有一股力量不可小覷,那就是諸勛貴豪強各家的部曲家奴。單獨某一家來看,數量或許並不多,但如果真的集聚起來,則就非常可觀了。
而且西京城這種規模的諸軍,按照時下軍力配置的常例標準,其中肯定有著相當比例的騎兵,這才是武攸宜能夠鎮守西京的最可靠也最強大的力量。就算城中或許周邊地區發生什麼騷亂,這些騎兵隊伍也能快速投入戰場,擊潰亂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