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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軍自不必說,人人備馬,裝甲以明光鎧為主。軍中同樣配有閒置馬隊,除了滿足馬軍戰時更換坐騎之外,也用於其他軍種臨時使用。比如跳蕩隊,本身就是且步且騎的軍種。而在擊潰賊軍後,弓弩手也可以上馬騎射追擊。
奇兵是屬於壓陣的機動力量,在不同時期的武裝也是不同的。像是大唐創業早期,還稱不上家大業大,壓陣的奇兵通常與中軍決勝軍混為一談,一旦敵軍破陣進入肉搏戰後,那也是干就完了!
不過如今大唐已經家大業大,奇兵通常是屬於精銳重步兵,後世頗為著名的陌刀陣,往往便設置在這個方位上,作為鐵壁壓陣。即便前陣悉數被破,也能靠著這些重步兵堅守,於後方繼續整軍再戰。
當然,大軍無論再怎麼精銳,裝備再怎麼優良,也只是在戰術層面上提升一定的底線。戰場上須臾萬變,戰爭的勝負是一個系統性目標,如果在戰略層面上不能行走在正確的道路上,再精銳的軍隊也難發揮出所有的戰鬥力。
校場上大軍一連演示了七八次戰陣的離合變化,總算讓城樓觀望軍容的皇嗣並眾臣們滿意而歸。接著大軍便歸營休整,一些弓弩甲冑等重械統一收繳,由大軍輜重營負責運輸,戰卒們則輕裝開拔,向西行去。
第0519章 會師潼關,諸將迎拜
潼關緣河新設的關城前,正有一群人站在那裡向東面道路眺望著,神情多有急切。
這群人正是原代北道大軍的將士們,如今代北道行軍軍命已經廢止,如今的他們則歸於關內道大總管雍王李慎之麾下,數日前由風陵渡過河南來,於此等待雍王匯合。
站在隊伍前的,是契苾明、曹仁師等幾名行軍總管,他們原本以軍使之號督軍,在歸於關內道之後,暫時還未有正式的職名,需要與雍王匯合之後,才能獲得新的職使。
所以這群人心中也都頗有忐忑,畢竟雍王是能在一定程度上決定他們未來前程命運的人,清晨前路使者入關告是雍王今日入境,於是便都早早的等候在關外,不敢怠慢。
眼下陽光已經漸漸偏西,逐漸東斜的關城陰影也已經將要覆蓋在他們身上,但仍遲遲不見雍王到來,有些人便忍不住竊竊私語起來,不免擔憂雍王或是要藉此立威。
「契苾兄,你既與雍王殿下相熟,能不能講一講這位殿下秉性如何?」
北面便是大河奔流聲,聽的久了難免心浮氣躁,曹仁師湊到契苾明身邊,低聲詢問道。其他眾人也都是閒極無聊,眼見這兩人湊在一起,也都下意識的靠了過來。
聽到曹仁師發問,契苾明心中不免苦笑一聲,他又能跟雍王有什麼交情?
永昌年間,雍王出閣受封時,他還在朔方邊鎮為將,去年倒是有過一段時間南衙共事,但也頂多就是朝會場合之類的點頭之交,之後不久他便又以單于都護府鎮守使而出巡邊地,彼此之間可以說是少有交集。
此前身在代北道營中,為了扭轉自身頗為惡劣的處境,不得不如此宣揚,難得那使者張嘉貞機警,也幫他掩飾一番。可他終究跟雍王交情馬馬虎虎,隨後這段時間裡,也常有同僚以此相問,他也不敢輕率作答。
此時再聽曹仁師如此發問,他只是搖頭擺手,並低聲道:「擅議主將,終究不妥,曹將軍還是不要為難我了。」
聽到契苾明仍是這一番說辭,眾人包括曹仁師在內,不免都頗感失望。他們眼下前程未定,又沒有事功傍身,乍作新用,若是不能合於主將心意,前景將要更加不妙。
可是他們對於這位雍王殿下,了解實在不多,即便深察其事跡,無非一個豪勇能搏的宗室少壯。少年得意者,往往性格張揚,未必好相處。
這麼想著,終於東面略有軍旗招展,眾將連忙命人入前查看,確定正是雍王行軍前路人馬。眾將聞言後這才各自上馬,東行里許終於聽到迎面馬蹄聲雷動,陸陸續續有騎兵馳行入前。
眾將站在道旁坡地上,眼見騎兵隊伍行過將近兩千之數,才總算見到了中軍大纛帥旗正向此而來。他們也不敢輕易入前相阻,又派使者入軍中通傳,大半刻鐘後,才終於被引入了軍中。
行軍途中,李潼並沒有披掛那一身騷氣誇張的貼金明光甲,只是穿著一身樸素的圓領袍,外罩一件覆及半身的犀皮輕甲。
及見契苾明等一行被引入軍中,李潼便勒馬頓住,之後契苾明等一行人便趨行入前抱拳作禮:「末將等恭迎大總管。」
「道左說話!」
李潼抬手一指道路南側的坡地,並在親衛們的簇擁下脫離了仍在保持前行的大軍。
眼下雖然距離天黑還有一個多時辰,但大軍前路五千人馬並馱力、輜重在貼近黃河的這條道路上前後綿延十幾里,想要在天黑之前完全進入潼關,也是不容耽擱。也就是內陸行軍尚有關城可以投靠,若是巡伐邊遠,此刻大軍早已經需要尋找宿地、紮營設灶了。
「有勞久候了,新掌大軍,人事陌生,眾將軍各自入前簡介吧。」
登上道左土坡後,李潼下馬一邊活動著長時間騎行顛簸而有些酸痛麻痹的腰胯,一邊對眾人說道。
他對眾將各自資歷倒是已經熟記心中,但當面認人還是做不到對號入座,畢竟朝廷內外有名有號的將領便有幾百乃至於近千之眾,他此前又沒有深入的掌控軍事,能夠認識且熟悉的實在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