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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既有一個專門負責打劫的西河行社,還有關內諸商賈們所組成的銷贓團體,只要隴右那些土豪上柱國們在利益的刺激下掄起膀子來開墾種田,不愁給養,大軍就可一路前進。
打到哪裡,哪裡都有我西海行社的二五仔出沒,我們不是強盜,只是財富的搬運工!
第0612章 名王入隴,天佑唐業
四月中旬,風塵僕僕的婁師德才終於抵達隴上,然而在距離蘭州金城十幾里外的驛站投宿的時候,卻遇到了麻煩。
「這位上員,真是不巧,驛中客旅已經住滿。奉雍王殿下所命,凡官人投驛不得宿者,驛中需補貼兩千錢,或擇左近民家安置,不知上員要接受哪一種安排?」
聽到驛中吏員上前所言,饒是婁師德脾氣不大,這會兒也不免積忿於懷。一路風塵僕僕、飢腸轆轆,將要投驛休息,卻被拒之門外,任誰心裡也高興不起來。
他並沒有回答吏員所問,而是策馬繞著這座驛館行了一圈,看到內外多是成群結隊的胡人出入,一個個勾肩搭背、大呼小叫,言行恣意、不知收斂,使得整座驛館氣氛都顯得有些烏煙瘴氣。
「驛中所宿,難道儘是胡眾?膻胡內卷,隴右最近莫非發生了什麼大事?」
轉回驛館正門,婁師德便皺眉問道。
「胡徒投宿,也只是近來的事情。至於有什麼大事發生,卑職也實在不知。多日前,還有眾多民戶撤離鄯城,途徑此處。總之,關中那位貴人登隴之後,隴上情勢就不同了。至於是好是壞,嘿,咱們這些卑員也不敢妄窺,只要接受上命就是了。」
吏員聞言後回答道,言語中對於這些所謂的改變並不報樂觀之想,他又湊近過去,對婁師德說道:「上員如果不是疲乏入極,卑職還是建議取了補貼食宿錢後,打馬快行,還能在日落前趕往金城。近日金城那裡……」
這吏員還在絮叨,旁側突然又閃出一道人影,站在一邊打量片刻,繼而便一臉驚喜的上前道:「婁大使竟已歸隴?」
婁師德聞言後轉頭望去,只覺得那人有些眼熟,接著便聽那人自我介紹道:「卑職在事鄯城,舊日曾受命於大使,今日隨劉司馬在此用事。大使請稍候,卑職這便派人通知劉司馬。」
不久之後,負責金城事務的劉幽求便匆匆趕了過來,遠遠便拱手作禮道:「日前收得河曲戰報,雍王殿下便告令諸員,道是婁相公或不日登隴,讓卑職等恭敬接待。此前忙於別事,未及出迎,還請婁相公見諒。」
說話間,他便吩咐驛館中人趕緊騰出一處館廳用來接待婁師德。尋常官人過境自然客滿,但這位劉司馬近日常在金城周邊遊走,官威不弱,驛館人員自然不敢怠慢,連忙前去準備。
婁師德對劉幽求並不熟悉,畢竟此前全無接觸,得知其人官居鄯州司馬且是雍王門人,心中自有許多疑惑要問。但此境人多眼雜,也只能將心裡的好奇暫且按捺。
驛館中胡人的確不少,內內外外怕有千餘眾,除了居住在驛館內,在外還有許多氈帳。這些胡人多是粗俗無禮,但在認出劉幽求之後,言行頓時變得收斂拘束起來,有的人甚至還湊上來用生疏的動作作禮。
婁師德將這一幕收在眼中,看得出劉幽求在這一干胡人面前頗有威信,想知其人應該是在自己歸朝之後、隴邊又崛起的人才幹員。
他當然不知道,就在大半個月之前,這些胡人們也根本不知劉幽求這號人物。所謂的威信,都是在受命管理蕃胡市易的事務之後,才在極短時間內建立起來。甚至就連隴邊幾位胡部大首領都爭相為之執轡牽馬,這些尋常胡眾在其面前自然不敢放肆。
待入官廳,劉幽求屏退眾人,親自在席作陪,並笑語道:「本以為婁相公應該在旬日之前便能抵達,卑職也細囑走員,相公時久不至,偶有懈怠,險些錯過。」
「頓在西京幾日,處理了一些雜事。」
婁師德聞言後略覺尷尬,但還是不動聲色的回答道。
在河曲他與契苾明交流一番後便南來,雖然對雍王興趣不小,但對雍王親自赴隴這件事卻並不怎麼認同。所以他也並沒有跟隨河曲人眾直接登隴,而是轉道長安待了一段時間。
說穿了,就是心裡還有一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直投雍王麾下。及至見到長安城秩序已經恢復良好,民生稱得上井井有條,才感覺到雍王登隴並非渴功妄行,還是有些底氣的。
在長安城裡那段時間,也有一些來自神都的使員接觸他、遊說他歸朝,但那些人言談之間所流露出朝情局勢的大概,卻讓婁師德有些不樂觀。
幾番權衡之下,他還是決定登隴。不考慮雍王或者皇嗣的問題,隴右終究是他功業的起點,特別河源軍這裡傾注了他多年的心血。在朝情局勢晦深不明的情況下,只有返回這裡,他才能略感安心。
簡單用過餐食之後,婁師德放下餐具便發問道:「這麼說,雍王殿下正在河源?河源形勢如何?途見許多行人遷離鄯州,是不是已經與蕃國正式開戰?」
「殿下正坐鎮鄯城,戰事方面眼下還在斗奪赤嶺,為後計鋪陳,想來也已經差不多了。婁相公此際到來,正合其時。至於隴邊人情局勢,或有小擾,但不足稱患。特別鄯州本境,眼下都已經安定下來。殿下親鎮彼境,諸事進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