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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陛下,朝中使節可以證實,鞠文泰的確是身患重病,也曾經重金求過青龍真藥,這倒也是事實。」王珪道。
柴哲威冷笑道:「如今我大唐醫家大興,身患重病前來大唐豈不是正好可以讓醫家醫治,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而且就算他不願長途跋涉而來,可以將太子派來也一樣,以在下,鞠文泰定然是心虛所致,這才不敢前來大唐,令狐大人以為否!」
令狐德棻無奈的點頭道:「鞠文泰冒犯大唐天威,定然是有所顧忌,而且鞠文泰非但拒絕來朝,反而上書要求增收過往商旅關稅,方可重開絲路。」
「增收關稅,高昌這是以絲路來威脅大唐!」滿朝百官勃然大怒道,如果絲路經過高昌被高昌抽了一層,那是變相的損壞大唐的利益。
「高昌冥頑不靈,那就只能玩火自焚,臣請親率大唐將士,滅掉高昌,以震西域。」侯君集猛然出列道,上一次西征吐谷渾,侯君集運氣不好,並未多少斬獲,這一次好不容易遇到了高昌,自然不願輕易放過,踴躍請戰。
「臣等懇請出戰!揚我大唐天威。」一眾軍方將領紛紛喝道,一時之間,朝堂之中殺氣四溢。經過連番大戰,大唐連滅東突厥,吐谷渾這兩個強敵,可謂是士氣高昂,驟然聽到了高昌膽敢挑釁大唐,一個個將領立即義憤填膺,紛紛請命,在他們看來,這簡直是一件天大的功勞。
「不可魯莽行事,高昌距離大唐七千里,其中兩千里荒無人煙,更有白龍灘等天險阻隔,在其身後更有吐蕃和西突厥的支持,再加上高昌兵強馬壯,城高河深,易守難攻,此戰看似簡單,然而乃是前所未有的兇險。」蕭瑀搖頭反對道。
蕭瑀的一番話,猶如給整個朝堂潑了一盆冷水,正如蕭瑀所言,滅高昌簡單,然而所要考慮的因素卻是極多,簡直是牽一髮而動全身,一不留神將會前功盡棄。
而高昌之所以膽敢挑釁大唐,就是認為高昌遠離大唐,再加上路途險惡,根本難以支撐大軍開赴,而小股唐軍,高昌根本不懼,就算大唐不遠七千里發兵,
「高昌遠離大唐七千里,大型攻城武器恐怕難以運過,而高昌城更是西域第一雄城,恐怕只能拿大唐將士的性命來填,更是勝負難料,風險太大。」王珪搖頭反對道。
侯君集冷笑道:「有隴海磚路在,什麼攻城武器運不過去。」
一旁的工部尚書張亮不由有些心虛道:「侯大人有所不知,最近幾年朝廷重點扶持江南大開發,工部全力修建南北通道,而從蘭州到玉門關的磚路還尚未修通。」
何止是尚未修通,甚至可以說根本沒有動工,蘭州到玉門關近兩千里地,而且大都是荒蕪之地,投資巨大,而收穫微乎其微,哪有中原之地興建磚路回本快!
「爾等簡直是貽誤戰機!」侯君集氣急敗壞道。
一時之間,朝中分為兩派,一方主戰,一方主和,雙方爭執不下。
侯君集看著主和的蕭瑀和王珪,心中一動道:「二位大人擔心不過是高昌兵多城堅以及兩千里荒漠難以補給的難題,卻不知有一人早已經在西征吐谷渾之時輕易解決這兩項難題。」
「輕易解決,此人是誰?」滿朝大臣不由眉頭一皺,懷疑的看著侯君集。
「侯大人可莫要信口雌黃。」蕭瑀不悅道。
侯君集露出一絲狡黠道:「蕭大人有所不知,要論攻城,老夫自認為攻城略地無數,然而對一人卻是心服口服,那就是墨侯。」
「當年西征吐谷渾之時,墨侯用火藥連破吐谷渾三堡,而不損一兵一卒,其後,更是追擊千里,深入八百里瀚海,執伏允人頭而還,墨侯一戰成名,堅城在墨侯一揮之下灰飛煙滅,八百里瀚海人馬進入,十死一生,而墨侯卻可以全身而退,想必在墨侯看來,高昌的這點依仗並不足為據。」
侯君集說完,幾乎所有人都將目光集中在百官最後的墨頓身上,不錯,他們所憂慮的攻打高昌的困境,墨家子都曾經克服過,如果真的可以克服這些困難,那一個小小的高昌又哪裡能被大唐放在眼裡。
更讓百官玩味的是,王珪和蕭瑀一個是五姓七望的領袖,一個江南世家的代表,都和墨家子有著極深的過節,這一次長安城盛傳墨家再一次遭遇守閭者不內,就和二位有著脫不掉的干係,侯君集此舉可謂是用心險惡。
蕭瑀頓時臉色難堪,蘭州到玉門關的磚路之所以暫停,就是因為他和五姓七望達成了的約定,五姓七望暗中相助江南世家進行江南大開發,三年後,江南世家將墨家利用殆盡之後,再給墨家致命一擊,讓墨家陷入絕境,要麼徹底掌控墨家,為世家留一條後路,要麼依此逼迫李世民談判。
畢竟江南世家也是世家,雖然沒有五姓七望上千年的傳承,也至少有幾百年的富貴,又豈能願意放棄自己手中的世代相傳的富貴,否則蕭瑀又豈能如此短視,看不出來五姓七望捨棄墨家乃是撿了芝麻丟了西瓜,然而為了世家一家之利,哪怕是放棄整個江南的未來他也在所不惜。
侯君集含笑看著百官最後的墨頓,朗聲道:「墨祭酒,你可有攻破高昌城之法。」
「火藥!」
侯君集並沒有稱呼墨頓為墨侯,而是稱呼墨頓為祭酒,頓時讓眾人想起墨頓火器監祭酒的職位,三年前的火器監就可以攻破吐谷渾三堡,如今三年過去,墨家子統率的火器監要比三年前更加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