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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玄策冷笑道:「為何不願,吐蕃和尼泊爾都以驍勇善戰聞名於世,然而兩國卻有一個致命的缺點,那就是窮的叮噹響,早已經對富饒的天竺垂涎三尺,卻苦無機會,如今天賜良機,大唐為其找到了一個完美的出兵藉口,一邊可以以匡扶王室的名義劫掠天竺,還不用擔心天竺的報復,又可以交好大唐,本使就不相信吐蕃和尼泊爾會拒絕這即將到手的肥肉。」
王玄策作為縱橫學說的大成之人,早已經對天竺周邊的國度了如指掌,十分的巧妙的利用周邊局勢四兩撥千斤,推動周邊局勢。
「大人英明!」副使蔣師仁心中一動,越來越覺得這是一個十分可行的方案,更重要的是大唐不出一兵一馬,就可以達成自己的目標。
當阿羅那順剛剛平定內部紛亂,派兵圍堵大唐使團大門的時候,整個大唐使團早已經人去樓空了。
「給我追!務必不能讓大唐使團逃回大唐!」阿羅那順暴怒道。
他知道大唐的最終目的就是要消滅絲綢外泄的隱患,不達目的不會罷休,定然會趁機插手天竺內亂,如今天竺必須儘快控制大唐使團,就算日後大唐使團獲得了天竺內亂的消息,恐怕也會推遲一年半載,到那個時候,他早已經控制了天竺,有了充足的準備,根本不懼大唐。
「絲綢之利大唐可以有,為何天竺不可以有!」阿羅那順冷哼道,只要他能夠為天竺獲得絲綢之利,那他就是天竺的一代明君,就能獲得無數天竺貴族的支持,屆時,他謀朝篡位之事又算得了什麼?
然而正如王玄策所預測,阿羅那順重點布防王玄策返回西域的路線,當阿羅那順圍堵到王玄策故意布置的疑兵的時候,他已經悄然的抵達了尼泊爾邊境。
「什麼借兵!」尼泊爾王不敢置信的看著風塵僕僕的王玄策。
若非留守尼迫爾的大唐使節引薦,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眼前的落魄漢人竟然是大唐出使天竺的使團。
王玄策點頭道:「不錯,大唐也許不知,如今的天竺已經內亂,逆臣阿羅那順已經謀逆篡位,國內虛弱至極,此刻正是尼泊爾的天賜良機。」
「天竺內亂!」
尼泊爾王心中一頓,不由一陣意動,然而很快的打消了念頭,尼泊爾夾在天竺和吐蕃這兩個大國之間,雖然民風彪悍,但是也是舉步維艱,不敢輕舉妄動。
「尼迫爾和天竺素來交好,貿然興兵恐怕有悖兩國邦交。」尼泊爾王婉拒道。
王玄策昂然道:「大王放心,此次我等並非興兵侵犯天竺,而是匡扶天竺社稷,誅殺亂臣逆子,恢復天竺王室,此乃正義之舉。」
尼泊爾王不由白了白眼,他又怎麼會關係天竺王室的興亡,白白的浪費尼泊爾的兵力。
王玄策仿佛看透了尼泊爾王的內心,鄭重道:「此次興兵天竺的所有的劫掠任由尼泊爾大軍所取,我大唐一分不取。」
尼泊爾王不由呼吸一滯,他雖然不關心天竺的內亂,但是卻對天竺的財富頗為心動。
王玄策頓時知道尼泊爾王已經心動,當下再加籌碼道:「大唐可以向尼泊爾保證,有朝一日,要是尼泊爾遭遇危機,大唐可以出手相助!」
說完,王玄策意有所指的朝著北方望了一眼。
「吐蕃!」
尼泊爾王不由心中一動,天竺內亂不斷,對尼泊爾的威脅不是很大,而新興的吐蕃王朝卻是野心勃勃,迫不得已直轄,尼泊爾王只能將自己最疼愛的尺尊公主前去和親,這才讓吐蕃放棄對尼泊爾敵視。
尼泊爾雖然沒有和大唐交界,然而吐蕃卻和大唐交界,尼泊爾雖然不懂縱橫之術,但是並不妨礙他懂得遠交近攻的道理。
「好,天竺和尼泊爾一衣帶水,如今天竺內亂,本王承蒙大唐邀請,決定聯合出兵天竺,幫助天竺恢復王室,維持正統。」尼泊爾王一臉正氣道,天竺的財富固然動人,但是他更看中的是大唐的友誼。
正如王玄策所說,此次出兵不但師出有名,而且百利而無一害,尼泊爾王自然懂的取捨,直接派出尼泊爾最為精銳的七千騎兵歸於王玄策統領。
「七千騎兵足以!」蔣師仁手握重兵,迫不得已想要殺回天竺,一雪前恥。
然而王玄策卻搖了搖頭,而是繼續北上,向吐蕃借兵。
蔣師仁皺眉道:「使節大人,所謂兵貴神速,尼泊爾廓爾喀騎兵更是以驍勇善戰聞名於世,足以橫掃天竺,大人為何繼續北上借兵,豈不是貽誤戰機。」
王玄策自得一笑道:「七千廊爾喀騎兵的實力的確很強,然而你我二人如何控制這七千騎兵,唯有再從吐蕃借兵,雙方制衡,方可保證我大唐的利益。」
蔣師仁頓時對王玄策大為佩服,在此之前他們還在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異域他國,轉眼間就成為手握重兵的一方勢力,這全都得益於王玄策的縱橫捭闔。
「為了絲綢外泄大唐竟然如此大費周折!值得麼?」拉薩城中,松贊干布一臉凝重的看著前來借兵的王玄策。
王玄策毫不猶豫道:「大王應該看到了大唐的決心和意志,為了絲綢外泄之事,甚至不惜出兵西域,如今僅剩下天竺一地,大唐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放棄的!誰要是從中作梗,誰就是大唐的敵人。」
不同於對尼泊爾的利誘,王玄策來到更為強大的吐蕃,竟然直接威逼,無他,就是因為吐蕃和大唐接壤,言下之意,吐蕃不願意相助大唐,那就是和大唐為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