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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人,這是不當家不知道柴米油鹽貴呀!渭水大橋可是耗盡了墨家村五年的賦稅這才修建起來,那可是足足近二十萬貫的巨款,工部要是再修幾座這樣的橋樑,那還不得掏空國庫呀!」新任的民部尚書唐儉苦笑道。
原來的民部尚書戴胄年歲過高,已經告老辭官,原來的民部侍郎唐儉順勢接過了民部尚書的職務。
一旁的墨頓不由感慨,原來新一代的老臣慢慢的老去,不知不覺中已經退了下來,朝中各部已經慢慢的換了新人。
「二十萬貫!」張亮不禁咂舌,這些錢財乃是從墨家村的賦稅中扣除,他並不覺得多麼昂貴,然而真的要工部掏幾十萬貫來修橋,頓時他心中有些不捨得。
「唐大人此言偏頗,橋樑乃是利國利民之舉,就是花再多的錢也值得,而且修橋也並非是一直賠本,還可以以橋養橋,假設每過一輛馬車收費十文錢,每天通過三千輛馬車,那就是三十貫錢,那一年就是一萬貫,二十年就可以回本,而這座橋卻可以使用上百年的時間,足足五倍的回報率,唐大人還認為修橋費錢麼?」墨頓上前朗聲道。
唐儉聞言眼神一閃,渭水大橋乃是長安城的北向通道,和隴海線一般無二繁華,每天通過五千輛馬車已經是保守估計了,而且滿載貨物的馬車收費十文錢極為合理,更讓唐儉心動的是修橋足足五倍的回報率,也就是說,一座橋的收費足以可以再修建五座橋,這五座橋再產生的效益可以繼續修建其他橋樑,如此一來,朝堂只需前期投入,後期就,以橋養橋,更能讓天下河流皆架上橋樑,讓天下暢通無阻,更別說這對大唐經濟推動的隱形效益。
第1185章 過橋費之爭
「陛下不可,自古以來修橋鋪路乃是造福萬民之事,從未聽說過,要收過橋費之說,如此一來,朝廷豈不是和占山為王攔路搶劫的強盜無異,有損陛下和朝廷的名聲。」忽然于志寧一躍而出,堅決反對道。
唐儉不由眉頭一皺,驚訝的看著于志寧,他沒有聽到渭水大橋的造價麼,那可是足足二十萬貫,而于志寧竟然如此輕飄飄的讓了出去,還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於大人,那可是二十萬貫,足足可以抵數郡的賦稅。」唐儉提醒道。
于志寧冷哼道:「那又如何,我大唐盛世在望,十道每年賦稅何其之多,二十萬貫完全負擔的起,花二十萬貫能夠讓陛下得到天下人的民心,已經是千值萬值了。」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被噎住了,人人皆知道于志寧在強行拍皇上馬屁,但是卻站在大義之上,再加上李世民極為注重明君的名聲,再加上李世民剛剛經歷刺殺事件,恐怕更加在意民心,
「既然花錢就可以得到民心,那於大人何不建議陛下免去天下賦稅,那豈不是更得民心。」墨頓反問道。
于志寧頓時臉色漲紅,要是免去天下賦稅,那朝廷還干不幹得下去,恐怕連他的俸祿都發不出來。
「墨祭酒未免太過狂妄,依我看,墨侯一力主張過橋費,恐怕是是走偏路,鑽到了錢眼裡了。」于志寧怒斥道。
墨頓冷哼道:「於大人更是崽賣爺田不心疼,朝廷花了二十萬修建的橋,就被你一句話輕飄飄的給送出去了,你這一送不打緊,那以後修橋的錢從哪裡來,就是算有朝廷撥款,恐怕修建速度也會大大降低,如此一來,天下被河流阻隔,交通不暢,最後吃虧的還是天下百姓。」
「這麼說,墨祭酒要收這個過路錢乃是為了天下百姓好了。」於此寧諷刺道。
墨頓毫不猶豫的點頭道:「然也!」
「簡直是荒謬至極!」於此寧指著墨頓的鼻子,顫顫巍巍道,就連其他大臣也不禁眉頭一皺,紛紛認為墨頓再強詞奪理。
「渭水大橋花了二十萬貫的確並不多,僅僅是墨家村的五年的賦稅而已,這筆錢朝廷完全可以承擔得起,然而於大人可不知道大唐需要修建多少個渭水大橋。」墨頓反問道。
「啊!」于志寧頓時一臉茫然,不解的看著墨頓。
墨頓伸手一番,遞給于志寧一本書道:「此乃魏王殿下新撰寫的《括地誌》,於大人可以研讀一番,渭水大橋的跨度僅僅六百丈之多,大唐類似的寬度河道需要修建大橋的少說也有三五百。」
「三五百!」頓時所有人一片譁然,一座渭水大橋的造價就要二十萬貫,要是再來三五百,那豈不是高達萬萬貫了,這可不是小數目,一時之間,眾人的風向頓時搖擺。
「萬萬貫,也不是一時就要拿出來,朝廷依舊負擔得起。」于志寧咬牙道。
墨頓喟然一嘆道:「這三五百座渭水大橋好修建,但是天下比渭河寬的河流呢?每寬一倍,其造價和修建難度就會攀升數倍。以微臣看,黃河恐怕至少有修建十座黃河大橋,長江也要修建八座方可讓天下通行無阻。這其中的造價恐怕將會是天文數字,到時候,朝廷還不收過橋費麼?。」
眾臣倒吸一口涼氣,他們不用算也知道在長江黃河之上修建大橋是何等昂貴,但是眾臣也明白,一旦可以在長江黃河的修建大橋,哪怕造價再大,朝廷也會毫不猶豫的修建。
頓時于志寧手中的《括地誌》變得極為燙手,但是他依舊沒有屈服。
墨頓嘆聲道:「就算這些錢朝廷仍然出得起,但是天下無人願意做虧本的買賣,大唐需要用錢的地方數不勝數,到時候難免錢財不到位,原本應該短時間修成的大橋,最後恐怕會拖得很久,天下交通不暢,受損的只能是大唐。所以收過橋費乃是唯一的選擇,哪怕陛下決定此橋不收,總有一天,大唐也會收過橋費來挽回損失,只不過到那時已經耽誤太久了,受損的只能是大唐和大唐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