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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另一方面,少林寺又是佛家的恩人,如果墨頓將佛家限制的太狠了,恐怕他又將背負偌大的忘恩負義的罵名。
難道他不知道二武滅佛的原因麼?哪怕是他身處二武的位置,恐怕仍會毫不猶豫的的下手,然而玄武門之變他已經落下了不忠不孝的罵名,如果在因為佛家添加上忘恩負義的罵名,那將會名聲盡毀,再加上佛家此刻還未恢復,並未對大唐有所危害。
這才是他不願對佛家限制的原因,若不是墨頓用神權和王權之爭的現狀讓他為之驚悚,這一次的反佛浪潮依舊會不了了之。饒是如此,他依舊不願意採用強烈的手段來限制神權,而是讓墨頓前來和佛家商議此事。
「墨頓、佛家!希望你不要讓朕失望。」李世民閉上眼睛喃喃道。如果這次談判破裂,那就是他面臨抉擇的時候了。
墨府之中,同樣都在密切關注罔極寺。
「父皇也正是的,隨便找一個大臣不就可以了麼,偏偏讓墨頓去。」長樂公主忍不住抱怨道。
墨頓此去可是代表朝廷限制佛家,那佛家還能甘願束手就擒,要是出了什麼事情,那還了得。
「夫人放心,若是沒有把握,少爺又豈能親自赴險,而且少爺此次乃是代表朝廷而去,想來佛家不敢輕舉妄動。」福伯安慰道。
墨頓乃是墨家復興的希望,福伯雖然擔心,但也只能強作鎮定。
傅家之中,傅奕不由的焦急的來回走動,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他乃是堅定的反佛派,本以為墨家子乃是他的盟友,可是墨家子卻提出了救佛的主張,而如今墨家子代表朝堂前往罔極寺和佛家談判,立場如何還猶未可知。
其中眾人都是心思難明,焦急的等待著結果。
而此刻罔極寺之中,隨著辯機的落敗,墨頓和眾僧之爭已經到達了尾聲,雖然還有個別僧人不情願佛家受限,但是大多數的高僧都選擇了沉默。
慧園大師苦笑道:「老衲來之前,乃是抱著為我佛犧牲在所不惜的決心來到長安,而如今這個結果卻讓貧僧從未想到。」
「功過是非,只有後人評論,諸位能夠化解佛家法難,讓佛家免收劫難,這份功德足以讓諸位佛法圓滿。」墨頓正色道。
「功德圓滿!」眾僧不由呼吸一滯,原本剛才牴觸的心理消散了不少。
慧園大師暗呼墨家子攻心之計厲害,佛家最為重視功德,墨頓此言可以說正中眾僧的軟肋。
「功德圓滿老衲並不在意,只求心中無愧罷了,不過老衲自認為佛家並未危及大唐朝政,更和陛下交談甚歡,為何一夜之間會有如此大的轉變。」慧園大師霍然抬頭,眼神睿智的向墨頓逼視。
這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此時的佛家並未為患大唐,而且他是挾少林的恩情而來,再加上他之前和李世民交談甚歡,他已經明顯感覺到李世民已經開始傾向於佛家,一夜之間,朝堂的態度大變,而這其中的關鍵就在於李世民召見墨頓之事,這個問題如果沒有得到解決,佛家恐怕怎麼也不會甘心。
「俗話說,防患於未然,此乃陛下為佛家未雨綢繆,如果有一日真的到達了預測的場景,對佛家,對朝廷皆無益處。」
「陛下英明,我佛家感激不盡。」慧園大師口中恭敬道,而眼神依舊逼視墨頓,顯然並不相信墨家子的話。
墨頓見狀,頓時沉默片刻道:「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朝廷機密,只可慧園大師和法琳大師二人得知,不可外傳。」
眾僧一愣,紛紛將目光集中在二人身上。
法琳大師不由一愣,點頭道:「如果你可說服我等二人,今日之議我佛家全盤接受。」
慧園大師鄭重的點頭。
「二位大師請!」墨頓鄭重起身,朝著一間禪房之中走去。
法琳和慧園起身跟隨,隨著桄榔一聲,禪房重重的關上,留下眾僧和算學一脈的二人面面相覷。
良久之後,禪房之門再次打開,三人聯袂而去,一副和睦的樣子,完全沒有之前的爭鋒相對的氣氛。
「還請墨施主轉告陛下,佛家感激陛下的一片良苦用心。」法琳大師鄭重道。
「佛家高風亮節,心懷天下,墨某佩服,陛下的得知,定然龍心大悅。」墨頓終於將心口的大石落下,佛家能夠自我約束,乃是天下都樂見其成之事。
慧園大師誦了一聲佛號道:「明日早朝,佛家將會親自上奏摺,請求朝廷通過佛家自救之方案。」
「大師英明!無規矩不成方圓,佛家立下清規戒律,從此走上良性發展之路,這才是佛家復興的康莊大道。」墨頓鄭重道。
一眾僧人聽到三人對話,頓時一片譁然,這才明白定然是墨家子將法琳和慧園說服,而三人在禪房之中的密談卻無人得知。
「墨某告辭!」墨頓見此間已經事了,拱手道。
沈鴻才和祖名君紛紛起身,朝著眾僧拱手,眾僧亦起身相迎。
隨著緊閉的罔極寺大門轟然打開,墨頓一馬當先,走出罔極寺,踏上早已經等候的馬車,揚長而去。
看到墨家子的馬車遠去,慧園大師和法琳大師對望一眼,不禁心中浮現出剛才的禪房密談。
「基督教!伊斯蘭教,天竺教!」
「佛家已經在天竺漸漸式微,唯有大唐才是佛家未來的希望,只有大唐強盛,佛家方可有機會成為這世間信徒最多傳播最為廣泛的宗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