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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儉道:「要是尋常他們自然看不上北方的草場,然而跟著墨大人做生意,他們卻很感興趣,畢竟如今的突厥草原一片空白,他們只需買下草場,再雇用突厥人放牧即可,每年都可以獲得不菲的收益,他們自然會怦然心動。」
墨頓卻搖了搖頭道:「唐大人的意思墨某明白,然而唐大人要清楚,長安城和朝廷花百萬貫買下突厥之地的目的是為了徹底讓大唐占領草原,如果世家買下突厥草原,再將突厥牧民招募回去,那豈不是將草原還給了突厥,假以時日,草原之上依舊是突厥人天下,我等今日所謀不過是鏡花水月罷了!」
唐儉頓時一臉不悅,皺眉道:「那以墨大人的意思,天下除了世家,還有人能夠吃得下突厥草原?」
墨頓點了點道:「商人!」
「商人?墨大人莫非再開玩笑吧!你竟然將大唐的未來國策交給了商人。」唐儉豁然一變,不可思議的看著墨頓,在他心中,商人乃是最低賤的人,他本身就是世家出身,一開始只想到了有錢的世家,卻從未想到過有錢的商人。
墨頓點頭道:「不錯,商人手中有頗多錢財,籌集數百萬貫乃是輕而易舉之事。」
「可是商人最為重利輕義,視錢如命,又豈能甘願出錢去北方去買牧場?」
墨頓點了點頭道:「不錯,商人的確是重利,所以投資北方草原大有可為,定然會有無數商人心動,而且墨某會開出一個他們無法拒絕的條件,相信他們定然會心動。」
「願聞其詳!」唐儉不服氣道。
墨頓鄭重道:「但凡在草原之上購買兩千畝以上的草場的商人,可以廢除賤籍,恢復良籍,如此一來,既有利益驅使,又有籍貫優惠,朝廷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讓大唐在突厥之地站穩腳跟。」
「廢除商人賤籍,萬萬不可,商人乃是低賤之人,不思勞作,囤積居奇,恢復其良籍定然有損國本。」唐儉斷然反駁道。
墨頓冷笑道:「有損國本?如果商人能夠幫助大唐徹底占據突厥之地怎麼能說有損國本,再說,如果商人在突厥之地買下牧場,那就代表著他們將從商人變成牧民,牧民和農民有何區別,自然可以恢復良籍。」
「這…………。」唐儉頓時啞口無言,的確農民種地,牧民放牧,都是生產勞動,一個放牧的商人,這的確不能說其不思勞作,囤積居奇。
「既然此事有分歧,不若我等分別上奏朝廷,請陛下定奪。」墨頓最後道。
「好!」唐儉雖然有些不甘心,但是也只能如此了,他受到世家之託想要謀求大片草場已經在墨頓這裡通不過,如果從朝堂里能夠獲得轉機。
隨著唐儉和墨頓攜帶奏摺同時到達太極殿,整個太極殿再一次引起了激烈的爭吵。
「世家乃是國之支柱,商人乃是國之蝗蟲,二者如何能夠相提並論,臣贊成唐尚書的奏摺。」禮部尚書令狐德棻率先支持道。
「臣等贊成唐尚書之策。」頓時不少世家大臣紛紛支持道。
李世民眼神一閃,繼續問道:「吏部呢?」
吏部侍郎高士廉眼瞼一低道:「墨大人買下突厥之地已經用了的是商道,如今治理突厥之地依舊用商道,實乃讓人難以放心,老臣以為正奇結合方可穩妥。」
隨著高士廉的表態,一時之間,朝堂的風向立即轉向唐儉。
李世民面無表情,向墨頓道:「墨愛卿可有話說!」
墨頓躬身道:「眾所周知,商人乃是最具冒險性的群體,就拿胡商來說,為了牟利,他們可以不惜萬里來到大唐經商,一路上屍骨累累,黃沙漫漫卻依舊不能阻擋他們的腳步。北方苦寒,常人根本難耐,唯有被利益驅使的商人和在大唐活不下去的農民方可有可能在草原立足,而享盡榮華富貴的世家怎麼可能會安心呆在北方草原,要知道大唐的目的乃是徹底占據突厥之地,化解千百年來的北方遊牧和中原王朝的衝突,而不是賺一筆快錢就走。」
「所以,北方苦寒之地只有三種人能夠生存,一種是中原之地無地或者少地的農民,另一種則是商人,第三種則是罪囚。」
李世民詫異的問道:「為何非的是這三種人。」
墨頓回答道:「其一,有恆產者有恆心,歷朝歷代的動亂之源都是無地和少地的活不下去的農民,如果能夠給這些百姓移民到突厥之地,給他們分配豐美的草場,最終通過勤勞致富,不但可以讓大唐社會穩定,更能將讓大唐百姓實現均貧富之大同。」
李世民不禁微微頷首,唯有真正沒地之人,才會渴望擁有一塊土地,而突厥的牧場正是那些赤貧百姓翻身的唯一機會,相信那些無地之人定然會心動。
「第二則是商人,商人重利,突厥之地只要牢牢掌控在大唐的手中,在草原之上獲得一塊牧場,註定會獲利不菲,唯有最具有冒險的商人方可不畏北方的嚴寒,更別說還有對商人來說,還有恢復良籍的誘惑,否則朝堂就是強行讓百姓移民實邊,最後也只能偷偷的跑回來。」墨頓繼續道。
後世的政府也有向西域移民的案例,結果哪怕給這些移民分配了上百畝的土地,這些人依舊偷偷的生了孩子跑回來,但是無一例外,這些人最後都後悔了,畢竟上百畝的土地可是一筆不菲的財富。
「第三種則是罪囚,突厥之地除了水草肥美的草場還有很多未開發的貧瘠之地,這些貧瘠之地則是流放罪囚之處,等這些罪囚將服役期滿之後,放還回去,這開發好的牧場又可以安置新一批無地的百姓,如此一來,突厥之地漢人牢牢的占據,大唐內部無赤貧之人,牢房之中無罪囚關押,商人也可有恢復良籍出路,社會昇平,人人安居樂業,實乃一箭三雕。」墨頓長出一口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