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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臣叩謝天可汗天恩!」
麴智盛拜倒在地,心中五味泛陳,失落和慶幸交織,失落的是傳承了一百多年的高昌麴氏王朝最終滅亡,慶幸的是他這個亡國之君還能夠保全,甚至還能在大唐虛領一份富貴閒職。
「麴氏列祖列祖,高昌敗亡,非智盛之過。」麴智盛在心中默念,這才心中好受一點,起身朝著一旁的墨家子微微點頭。
他一路被押解到大唐,並沒有受到屈辱,反而屢受墨家子的安慰,甚至他如今的遭遇和墨家子所預設的幾乎一樣。
「從此以後,高昌和大唐合為一家,此乃天大的喜事。」李世民心中大悅道。
「恭喜金城郡公!從此以後我們就是同殿為臣,實乃可喜可賀呀!」
一眾大臣紛紛向麴智盛表達善意,整個場面一片和諧。
麴智盛也是滿臉笑容,一一的回應,至於心中怎麼想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然而一個不合群的聲音忽然打破這份和諧,只見一個御史忽然上前道:「啟稟陛下,臣要彈劾墨祭酒借西征之際敲詐勒索金城郡公。」
剎那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墨頓和麴智盛的身上。
麴智盛頓時滿臉驚恐,他才剛剛擺脫生死危機,可以在長安城做一個富貴閒人,可是沒有想到僅僅幾息之間,竟然捲入了大唐的朝堂糾紛。
「陛下明鑑,臣和墨侯絕無半點恩怨,更沒有私下相受之舉,更沒有敲詐勒索。」麴智盛連忙撇清關係道。
于志寧一臉正義道:「金城郡公莫要害怕,此乃長安城,乃是天子腳下,首善之地,哪怕是手眼通天之人也不敢將你怎樣?」
麴智盛一臉決然道:「這位大人莫要亂說,雖然墨侯的火器監率先攻破高昌城,和在下有滅國之仇,但是公是公,私是私,戰場之上,死傷在所難免,然而私下在下對墨侯的人品也是極為敬重的,在高昌,甚至一路護送之下,墨侯絕無半點敲詐勒索之舉,如果在下有半句謊言,請天可汗斬了微臣的腦袋以儆效尤。」
聽到麴智盛如此決絕,于志寧遺憾的點了點頭,如果麴智盛昏庸一點,藉機報仇陷害墨頓,他不介意推波助瀾一番。
李世民眉頭一皺的:「於愛卿,既然金城郡公如此說,想來都是一些捕風捉影之事而已,墨頓也不是貪圖那點不義之財的人。」
李世民說這些話絕對不是為墨頓開拓,如果墨頓想要賺錢,單憑他手中的墨技足以賺取更多的財富,根本看不上麴智盛手中、甚至是高昌的錢財
而其他大臣也紛紛點頭,如果說其他大臣敲詐勒索他們也許會懷疑幾分,然而墨家子經手財富可以說是不計其數,又豈能冒著風險覬覦麴智盛手中的那點財富。
于志寧冷笑道:「啟稟陛下,墨家子的確看不上高昌的財富,然而他卻無法拒絕高昌的秘技,微臣奉命督察禁酒令,卻發現墨家村公然違反禁酒令,在登州秘密釀造葡萄酒。」
「違反禁酒令!」頓時滿朝大臣不由眉頭一皺,禁酒令才剛剛頒布生效,而墨家子竟然陽奉陰違,明面上將解千愁關停,私底下竟然開始釀造葡萄酒。
墨頓解釋道:「禁酒令的目的乃是為了防止釀酒消耗糧食,保持糧價穩定,葡萄酒的原料乃是葡萄,並非糧食,自然不再禁酒令的行列。」
滿朝大臣想了想,墨家子此舉也的確能自圓其說,一個葡萄酒雖然有打擦邊球的嫌疑,但是和朝堂禁酒令的目的並不衝突。
只有李世民別有深意的墨頓一眼,這小子向他提議禁酒令,他還以為墨家子高風亮節,卻沒有想到竟然還有後招,左右他都不吃虧。
于志寧並不意外的這個結局,反而露出一絲得意道:「然而真正讓微臣疑惑的是,墨祭酒所使用的秘技正式來自於高昌的葡萄酒秘技,既然此葡萄酒秘技並非是從金城郡公手中敲詐而來,那定然是墨祭酒在西征之時私吞的戰利品。」
「私吞戰利品!」于志寧話音一落,頓時滿朝譁然,于志寧費盡心機讓麴智盛否認被墨家子敲詐,竟然是在這裡等著墨家子,要知道私吞戰利品要比敲詐一個亡國之君的罪名重得多。
眾臣也是紛紛皺眉,墨家子也許會對錢財不屑一顧,然而卻對秘技沒有抵抗力,這葡萄酒秘技恐怕正是墨家子在高昌搶掠而來。
麴智盛不由臉色難堪,滿朝文武談論著墨家子私吞戰利品之事,作為苦主,他的處境卻極為尷尬。
「不錯,葡萄酒秘技的確是取自於高昌,而且在下一共從高昌取了兩種秘技,一個是葡萄酒秘技,一個是紡織秘技。」墨頓沒有隱瞞,直接承認了。
第1160章 墨頓免官
于志寧見到墨頓乾脆利落的承認,不由心中一喜乘勝追擊道:「還請陛下明察,高昌的一切本應該是大唐的戰利品,而墨家子不經允許私自吞下兩種價值千金的秘技,還請陛下按照軍法處罰。」
「放屁!」秦瓊勃然大怒道,「自古以來,戰利品都是牛羊金銀寶石,從未聽說有人把秘技當成戰利品的,此種處罰自古未有。」
不少朝臣紛紛點頭,秘技可以說是一種知識,對有用的人來說價值千金,對無用的人來說,一文不值,自古以來,戰利品恐怕還沒有將知識列為在內。
「但凡有價值之物皆可成為戰利品,葡萄酒秘技其價值何止千金,甚至是萬貫也不為過,墨家子此舉可比吞併一些金銀罪責更大。」于志寧不依不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