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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乃墨頓首先在西域盛會上引誘柔佛商人說出,如今卻被馮智戴獻出來,這其中的是非曲折,恐怕讓人深思呀!」
馮智戴不由得露出得意的笑容,當日西域大會的事情傳到了他耳中的時候,頓時怦然心動,別人對此水稻半信半疑,但是他馮家五代世居嶺南道,自然知道水稻越往南,成熟的越快,此一年三熟的水稻極有可能為真。
柔佛國乃是南海諸國,嶺南道又是唐朝的最南端,可謂是得天獨厚。他馮家地位尷尬,一方面為朝廷所重用,把控嶺南,另一方面則又被朝廷防備,他作為馮家嫡長子,留在長安城作為質子就是最好的證明。
若能為親自取來此優良稻種,定然能夠立下大功,定然能皇上面前一表忠心,甚至讓他回嶺南也並無不可。
他雖然在長安享受榮華富貴,但是必經是客居他鄉,哪有在嶺南道呼風喚雨,來的暢快。
於是他親自寫信,快馬加鞭趕往嶺南道,說服馮盎以最快的速度,從柔佛取回柔佛水稻。
馮盎一聽此事,欣然應允,此事若為真,那他馮家定然立下大功!此事若為假,那他們還並沒有什麼損失,頂多白跑一趟,風險小收益大。
他馮家並不缺少財富地位,缺少的正是向朝廷表決忠心的機會,而此刻一個天大的機會就擺在他的面前,他豈能不牢牢抓住。
而且嶺南之地,不乏跑海客商,當他派遣商隊前往柔佛之時,果然在當地打聽得到,的確有一年三熟的水稻。
頓時欣喜若狂,運回嶺南之後,毫不停息,快馬加鞭運到長安城,趕在李淵大壽之時,進獻給朝廷。
至於墨頓,在他們看來一個只不過一個黃毛小兒,事關自己家族幾代人的利益,得罪墨家子也在所不惜,畢竟自己是國公,而墨頓只是一個侯爵而已。
「利益動人心啊!」
滿朝的權貴頓時心中一嘆,不過他們心中明白,面對如此大的功勞,誰能把持住呢?甚至有些人心中哀嘆,自己為什麼沒有早想到呢?而是被馮盎這個老狐狸提前搶了功勞。
「據我等所知,柔佛水稻可是墨頓當時用重金相誘,柔佛商人這才說出,馮家貪功自居可不好吧!」坐席上程咬金突然高聲道。
李世民頓時用審視的眼神看著馮智戴,馮智戴心中一慌,頓時知道如果自己撒謊,恐怕會被皇上不喜,坦然的點頭道:「不錯,此柔佛水稻的確是墨侯爺首先發現,然而微臣卻深知此等水稻對大唐何等重要,若有此稻種,我大唐百姓再也不會忍飢挨餓,如此重要之物,豈能假借於唯利是圖的商人之手。」
馮智戴偷換概念,他雖然承認墨頓的首功,但是卻故意對墨頓雞蛋裡挑骨頭,挑出墨頓的錯誤,認為墨頓貽誤時機,為自己臉上貼金。
馮智戴此言一出,不少大臣頓時紛紛點頭,這個時代實在是商人的地位地下,名聲不好,對大唐如此重要的稻種竟然決定在商人的手中,這讓眾人心中頓時偏向了馮智戴。
「微臣放心不下,輾轉反側,於是就讓寫信給父親,讓他第一時間從柔佛國換來此良種水稻,立即送往長安城來,獻給太上皇作為壽禮。」馮智戴振振有詞道。
「此乃朕收到最好的禮物。」
李淵頓時開懷大笑,這等能夠讓穩固大唐江山之物作為壽禮,實在是讓李淵滿意至極。
「你是如何確認一年三季的水稻為真,你就不怕空跑一趟麼?」李世民眼神一眯道。
馮智戴昂然道:「只要對大唐有用,哪怕有一線可能,我等父子也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眾人心中一嘆,這一次,還真讓馮家撿了一個大便宜,如此功勞,只要是來年確認無誤之後,馮家定然能夠簡在帝心,只要是此水稻在,馮家定然受益無窮。
墨頓頓時心中冷笑,馮智戴無論怎麼說,都掩蓋不了他搶功的事實。他真正在意的並不是柔佛水稻的這份功勞,而是馮家獲取水稻之後,竟然沒有和他照會一聲,妄圖獨吞功勞。
這個時候他才想起,恐怕前幾日進入長安城的車隊之中,恐怕就有柔佛水稻吧,整整兩天,馮智戴就沒有知會墨家一聲,可見馮智戴獨吞功勞的野心早已定下。
「墨侯爺勿怪,此事是在下越俎代庖了,此水稻早一日出現在大唐,我大唐就會早一日受益。。」馮智戴轉身朝墨頓拱手,意味深長的道:「在下如此做,也是一心為國麼。」
在獻水稻此功,看似墨頓只是動了動嘴皮子,甚至連五十兩黃金都沒有花出去,而馮家卻遠赴重洋,取來柔佛水稻,在這個大功勞上狠狠地咬下一大口。
「馮愛卿對朝廷的確是一片忠心。」
李世民心中暗自點頭,並不反對臣子爭功,馮家雖然有爭功的嫌疑,但是最終還是大唐收益。
墨頓微微一笑,神情自然的說道:「馮大人說笑了,此柔佛水稻又非我墨家獨有之物,墨某又有什麼資格怪罪於大人。」
馮智戴頓時露出得意的笑容,在他看來,嶺南距離柔佛最近,此柔佛水稻天生就該是馮家之功勞,只不過被墨家子搶了先機而已,現在只不過是馮家拿回他應有的功勞而已。
他故意在太上皇的大壽之日獻上,就是算準了哪怕是墨頓心中再不滿意,也不敢在太上皇的壽宴上鬧起來,過了今日,馮家的功勞就已經板上釘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