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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倫部落之中,一個巨大的氈帳高高豎立,夜幕降臨,這個氈帳內外燈火通明,一片奢華。
雖然呼倫頭領乃是主家,但是今晚這場宴會他連參加的資格也沒有,他唯一的任務負責將墨頓和高士廉引到宴會之處即可退下了。
「高大人,一別四十年,別來無恙!」宴會外,一身宮裝的光化公主緩緩起身,朝著高士廉屈尊行禮道。
「四十年,彈指而過,你我都已經老了!」高士廉也是一陣唏噓道。
墨頓頓時睜大了眼睛,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光化公主和高士廉竟然認識,不過也是,當初高士廉在隋朝的時候,也是關隴世家的子弟,而光化公主乃是隋朝宗室子女,二者年齡相仿,相識的可能性極大。
想到這裡墨頓忍不住看向一旁的慕容順,看到慕容順那略帶胡人血統的相貌這才重重的鬆了一口氣。
慕容順心中也是一陣如同日了狗一般,不過以他隱忍的性格還是強行壓下,尷尬的朝墨頓拱了拱手。
光化公主,這才看向一旁的墨頓,溫婉一笑道:「本宮和墨侯卻是第二次相見了,第一次乃是光化有眼不識泰山,沒有想到一別四十年,長安城中竟然出現這樣一位驚艷絕才的少年。」
「光化公主過獎了!」墨頓謙虛道。
「一點也沒有過獎!本宮當年可是見識到了不少在長安城不可一世的青年才俊,可惜如今大多數碌碌無為,更多的窮其一生,其成就也比不上此刻的墨侯。」光化公主爽朗道。
一旁的高士廉頓時臉色漲紅,光化公主的所說的不可一世的青年才俊,恐怕其中也有他的身影。
光化公主一揮手,頓時一個個吐谷渾少女端上一盤盤豐盛的草原美食端到了四人面前。
「都請坐,今日並沒有外人,本宮久離長安多年,如今聽到二位的官話,還真是倍感親切。」光化公主感慨道。
高士廉沉默了一番道:「如今吐谷渾到長安城磚路修通,公主若是想回長安城,也是極為方便,相信楊妃殿下定然會很是高興。」
楊妃乃是吳王李恪的生母,也是隋朝的公主,不過輩分要比光化公主低一個輩分。
「墨侯的磚路和四輪馬車,本宮可是久聞大名,可惜若是墨侯早生四十年,楊廣也不會將這麼大的江山折騰掉。」光化公主道。
楊廣最讓天下百姓民怨滔天的事情就是修建大運河,如果磚路提前出世,恐怕楊廣修建大運河所用的人力物力財力,將整個大唐各郡的磚路修通也是綽綽有餘。
「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光化公主搖頭嘆息道。自從隋朝亡了之後,長安城再也沒有他這亡國公主的立足之地,哪怕是回去也不過是觸景生情罷了。
「來,諸位共飲一杯吐谷渾特產的馬奶酒,雖然比不上墨侯的解千愁,但是也是別有一番滋味,本宮無數次徹夜難眠之時,就靠此酒入眠。」光化公主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豪爽至極。
高士廉微微一嘆,當即毫不猶豫的一飲而盡。
墨頓見狀只得盡力相陪,從聊聊幾句可以發現,光化公主當年定然是一個豪爽至極的少女,完全不是當初第一見面那個雍榮華貴的吐谷渾可敦的形象。
高士廉和光化公主接連暢飲,暢談當年長安城一個個青年才俊的黑料,就連楊廣的不少糗事也是也不放過。
高士廉則是講述長安城的變化,光化公主配合著一陣唏噓,整個宴會的可以說進行的是賓主盡歡,直到光化公主放下酒杯,問了一句:「如今二位乃是吐谷渾真正話事人,本宮就是想問一句,長安城是如何打算處置我們孤兒寡母,是殺是剮還請給個準話。」
高士廉臉色一沉道:「這麼多年,你還是如此性子,如今長安城的精力都在山東水災,暫時無暇顧及吐谷渾之事。」
光化公主冷笑道:「是想要從我吐谷渾弄走足夠的財富來彌補朝廷的虧空吧,你大唐的百姓就是百姓,我吐谷渾的百姓就不是了!」
高士廉頓時一陣語結。
墨頓沉聲道:「本侯並未逼迫吐谷渾百姓,相反從此以後,吐谷渾百姓的日子定然會越來越好。」
光化公主大手一揮道:「墨侯所做之事,本宮都是看在眼中,些許牛羊本宮並不看在眼中,只要二位至此順兒繼承王位,本宮甚至可以主動配合墨侯,直接補上剩餘的虧空。」
高士廉臉色一變道:「你還是執著於權力,當初要不是你執意如此,又豈能落到今日的下場。」
光化公主頓時沉默,良久道:「對於當初的選擇,光化並未後悔過!如果重來一遍,也許我還會如此選。」
墨頓心中大呼過癮,內心八卦之火,濃濃燃燒。
「只要順兒繼承王位,從此以後,大唐和吐谷渾永結同好,世世代代和為大唐代守西疆,兩國之間再無戰事。」光化公主昂然道。
「還請二位相助順一臂之力,日後定然厚報。」慕容順起身向高士廉和墨頓躬身行禮道。
高士廉鐵青著臉一言不發,墨頓看著光化公主和慕容順喟然嘆道:「公主可否聽墨某一言。」
光化公主鄭重點頭道:「墨家的大名,光化也是久聞大名,能夠聽到墨家大賢的良言,乃是光化的榮幸。」
墨頓鄭重道:「在墨子秘著中,曾經記載一個很有趣的事情,從前有個富翁愚蠢無知。有一次,他到另一個富翁的家裡,看見一座三層的樓房,樓又高又大,富麗堂皇,他十分羨慕,立刻喚來木匠,道:你就為我造一座像那樣的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