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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辯機也知道此刻極為莊重,並未當眾出醜,用力壓制內心的邪念,執拗道:「佛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眾生皆苦,唯有我佛入世救眾生,我佛家雖然兩次遭劫,卻是佛祖對佛家的考驗罷了!哪怕是會有第三次佛家之劫難,佛家也無所畏懼。」
雖然辯機此乃強詞奪理,但是卻得到了不少僧人的贊同,佛家大肆擴展僧尼,允許百姓掛靠土地,雖然損壞了朝廷的利益,但是在佛家看來,卻是救苦救難的正義之舉,畢竟依附寺廟的眾僧大都是走投無路的百姓,卻因佛家可以存活下去,這就是大慈悲。
墨頓心中默然,他當然知道這恐怕是不少僧人的心聲,畢竟佛家號稱慈悲為懷,若是見死不救,恐怕自己的佛心都會崩潰。
「來之前,墨某曾經遍閱之前佛家兩次法難的史料,固然為佛家可惜,但是卻有一些不守規矩之人,破壞佛家聲譽,有感而發,寫了一篇佛家《清規》,希望對佛家有所幫助。」墨頓朗聲道。
「佛家《清規》」
頓時所有人一臉呆滯,一個個都不可思議的看著墨頓,要知道墨頓可是墨家子弟,竟然來寫佛家的經文。
而且正如墨家子剛才所說,在大唐以前,佛家一直都是翻譯天竺的經書,從來沒有華夏的僧人但敢說自己寫經文,而如今這份殊榮竟然被一個外人搶先了。
「墨家子未免太過於狂妄,你就不怕玷污佛祖!」辯機聞言,勃然大怒,一臉諷刺道。
其他僧人也都用一臉憤然,就連墨家子只不過墨家子剛才菩提歇的珠玉在前,這才讓眾僧多了幾分理智,沒有當場掀桌子。
「我等恭聽墨施主的經文。」慧園大師頗為期待道。
「叢林以無事為興盛。修行以念佛為穩當。精進以持戒為第一。疾病以減食為湯藥。………………」隨著墨頓一句句清規戒律脫口而出,原本眾僧憤怒的臉龐漸漸的消失,再一次動容起來。此清規看似一條條對佛家約束,卻是每一條都極為契合佛家的理念。
一眾僧人駭然的看著墨家子,佛家屢次遭劫也和佛家野蠻發展不無關係,如果有了這樣的清規戒律能夠約束僧人,相信佛家定然可以大興。
「如果我是佛家子弟,定當在名山修建古寺,每日參佛打坐,參悟佛理。」墨頓動容道。
辯機哪裡相信墨家子的話,不由的撇了撇嘴,要是在深山山中,恐怕連飯都吃不上,哪裡還參悟佛理。
墨頓絲毫不理會眾僧異樣的眼神,繼續道:「深山古剎,曲徑通幽處,禪房草木深,在寺院後面開闢一片田地,自己耕種,一日不耕一日不食,如此方可修行得道。」
「曲徑通幽處,禪房花木深。」辯機不由一個踉蹌,墨家子竟然脫口而出又一句充滿佛理的詩篇。
「一日不耕,一日不食。」慧園大師並未在意詩篇,而是再一次為墨頓的理念動容。
墨頓所設想的簡直為少林量身打造,少林身處嵩山,除了李世民賞賜的寺田之外,後山之中,還有不少自己開闢的田地,如此一來,少林自給自足,自力更生,豈不是修佛之聖地。
「你讓我佛家去耕地!」辯機一臉不可思議道,其他僧人也浮現不以為然的表情,他們在長安寺廟之中,每日只需念經打坐,即可有不菲的香火錢上門,哪裡還耕過地。
墨頓合十道:「救人先救己,身正方可正人,如果佛家就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談何對眾生救苦救難。」
墨頓說的毫不留情面,不少僧人頓時面紅耳赤,如果他們連這點苦都受不了,哪裡還談普法宏願的理想。
「墨施主果然慧根不凡,如果墨施主肯入我佛家,佛家以禪宗六祖之位虛席以待。」慧園大師鄭重道。
「六祖之位!」眾僧不禁譁然。要知道佛家各派橫行,禪宗五祖無一不是佛家高深的得道高僧,這一任五祖則是神秀的師父弘忍,其他各派對於六祖之位虎視眈眈,誰也沒有想到慧園大師對墨家子竟然有如此評價竟然如此之高。
而且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佛家雖然沒落,但是要比墨家興盛的多,六祖之位,並不比墨家子現在的地位差。
墨頓不由苦笑道:「墨某尚有新婚妻子為伴,墨家復興之願未了,恐怕要辜負大師的好意了。」
他還能說自己每天無肉不歡,受不了自己剛剛說的清規戒律。
聽到墨家子的拒絕,哪怕是心中早有準備,慧園大師還是遺憾的嘆了一口氣,而其他眾僧則是重重鬆了一口氣。
第799章 說服佛家
當墨家子親自登門罔極寺的時候,整個長安城都將目光集中在罔極寺之中。
在罔極寺前,早已經不知道藏有多少眼線,諸子百家之人,朝堂貴族之人,信佛之人,反佛之人,甚至連中立者都忍不住前來打探消息。
然而時間一點點過去了,罔極寺卻始終大門緊閉,並無絲毫的動靜。
不過罔極寺越是平靜,眾人越是明白在罔極寺的交鋒仍然在繼續,畢竟這可是關係佛家未來的發展方向,佛家尤其能做砧板上的魚。
皇宮之中,李世民忍不住放下手中的奏摺,問道:「墨頓已經去多久了?」
一旁的龐德連忙回答道:「回陛下,已經進去兩個時辰了,一直沒有消息傳來。」
墨頓進入罔極寺已經是太久了,讓他等的實在是焦急。所有人之中,最為糾結的可以說就是李世民了,其他人要麼是反佛要麼是支持佛家,或者是中立人士無所謂,而李世民作為帝王,自然不希望佛家未來走到朝廷的對立面,希望佛家主動約束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