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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蕃和西突厥一直以來都是大唐的勁敵,這暫且不說,至於西域諸國,更是大唐絲綢之路的受益者,卻想著獨霸絲綢之路,簡直是養了一群白眼狼。」祖名君義憤填膺道。
孔惠索點頭道:「西域諸國,乃是蠻夷之地,沒有聖人的教化,自然多背信棄義之輩。」
墨頓搖頭道:「這和教化無關,國與國之間,並無永恆的朋友,只有永恆的利益,只要有利益衝突,別說是西域諸國,就是兩個如同大唐一般文明的國度也會爆發衝突。」
孔惠索不由一愣,不禁皺眉思索,從這一個觀點就可以看得出來,儒家和墨家理念上的不同,儒家重視內在教化,墨家重視外在利益,兩家的理念不同,那豈不是註定也會爆發衝突。
「國與國之間沒有永恆的朋友,只有永恆的利益,想當年戰國七雄,合縱連橫何嘗不是利益使然,墨兄一言中之。」祖名君精通算學,偏重理性不由交口稱讚道,墨頓此言深得他心。
「墨兄有此才華,卻蹉跎三年,豈不是暴殄天物。」祖名君遺憾道。
程處默冷哼道:「蹉跎三年,墨兄可不是蹉跎三年,這三年長安城好玩的,好吃的,可都是出自於墨兄之手,現在的墨兄可是小孩心目中的偶像。」
墨頓苦笑,連忙轉移話題道:「我等都說了,祖兄也說說近況如何,不知渭水大橋修建是否順利。」
頓時所有人都看向祖名君,渭水大橋乃是長安的超級工程,總共工期為五年,如今已經過了四年的時間了,算算時間也該到了。
「有了墨家提供的鋼材和鋼索,渭水大橋修建有序進行,只是…………」祖名君說著,不由停頓了一下,面部露出一絲隱憂。
「只是什麼?」墨頓不由皺眉道。
「只是李兄的身體卻出現了問題,原本還並無大礙,現在竟然已經不利行走,朝中已經出現要替換掉李兄的風聲。」祖名君愁眉苦臉道。
「李兄,你們所說的莫非是主持修建的渭水大橋的相夫氏一脈的李春之後李雲。」孔惠索不由訝然道。
「不錯,就是他!可惜天縱奇才,竟然突遭如此怪病!」祖名君感嘆道。
「不利行走!相夫氏一脈怎麼沒說?」墨頓眉頭一挑道,李雲的身體出了如此大的問題,而他並沒有得到消息。
祖名君皺眉道:「李兄一直在極力支撐,並不想讓人發現,然而最近卻已經坐上了輪椅了。」
「坐上了輪椅!」眾人不禁一片譁然。
「那還不趕緊去墨醫院去看,現在的墨醫院醫術精湛,更有孫神醫坐鎮,相信定然可以讓李兄恢復健康。」孔惠索朗聲道。
祖名君搖頭道:「沒有用的,李兄此病極為古怪,就連孫神醫也診斷不出來,也無藥可醫。」
「真是天妒英才呀!」孔惠索感嘆道,李春之後李雲,更是肩負著墨家相夫氏一脈的名望,再加上其主持宏偉的渭水大橋,可是說在名聲和成就上和他不相上下,如今卻身染怪病,豈能不讓他唏噓。
「今日我等正好齊聚,不如一起去看看李兄如何?」程處默提議道。
「大善!」眾人輕聲應道,對於李雲不禁惺惺相惜,不由升起見其一面的衝動。
當下,眾人毫不猶豫,立即下樓,趕向長安城北渭水大橋,眾人知道,如果想要找到李雲,那就只有這一個地方。
「少爺慢走!」魚狀元樓外,魚二躬身相送道。
墨頓點了點頭,心中一動道:「魚二,你立即去請孫神醫和一眾醫者,前往渭水大橋為李兄會診。」
「是!少爺!」魚二領命,立即朝墨醫院奔去。
當一眾人趕到渭水大橋的時候,只見雄偉的渭水大橋已經初步成型,兩個巨大的橋墩沖天而起,一條條大腿粗的鋼索縱橫交錯,讓人看到忍不住為之驚嘆。
「此橋竟然是人力所造,簡直是不可思議。」孔惠索不禁驚嘆道,渭水大橋所用的都是鋼筋鐵骨,乃是人類前所未有的建築奇蹟,甚至被稱之為橋樑界奇蹟的趙州橋和面前的渭水大橋根本沒法比。
祖名君不禁肅穆道:「李兄為了此橋可謂是殫精竭慮,就連相夫氏一脈子弟也在此橋折損三人,普通工人更有十多人因為此橋而犧牲,就連李兄也因此身然怪病,相夫氏一脈為此橋付出太多。」
剎那間,眾人看向橋頭上身坐輪椅的年輕人不由肅然起敬,此人正是李雲,而此刻渭水大橋的功臣正受一個工部主事的詰難。
「李匠作,你現在不過是殘廢之身,枯守這渭水大橋又有何用?要是出一點差池,你如何向朝廷交代,不如辭去總工之位,讓朝廷另選賢才。」工部主事緊逼道。
李雲堅定的搖頭道:「大人有所不知,此乃乃是李某一寸一寸丈量出來,所有的結構都了如指掌,定然不會出現任何差錯,如果貿然交接,新來之人對於渭水大橋並不熟悉,那恐怕才是最容易出現紕漏,正如大人所說,一旦出事誰也擔不起這個責任。
工部主事冷笑道:「那就不用李匠作多心了,我大唐人才濟濟,自然是有人接受。」
工部主事看著這即將完工的大橋,眼神不由一陣炙熱,只要能夠接手此橋,一旦完成,那定然是大唐最閃耀的明星,至於修建了四年的李雲,誰還記得他。
「不可,就算是有人願意接手,想要重新掌控渭水大橋構造,也許耗時良久,定然會讓此橋延期交付。」李雲努力爭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