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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仁方丈不由一陣無奈,同濟事件他們以為慈恩大師退隱就此終結,卻沒有想到竟然引來了更大的危機,這一次傅奕抓住了佛家的把柄,又豈能輕易罷休。
「看來如今只有求救了,如果佛家毀在了我大慈恩寺的手中,我等將會是佛家的罪人。」同仁方丈無奈道。
同仁方丈匆匆趕往後院禪房,來到了慈恩大師的閉關之處,低聲向稟報了這一次的佛門危機。
「阿彌陀佛!」
良久之後,禪房內傳來一聲佛號。
「傅奕精通儒道兩脈,和佛家向來敵視,佛門要想度過這次危機,需向一人求救方可。」禪房內傳來了慈恩大師的聲音。
「敢問方丈是何人!」同仁方丈不禁一喜道,他雖然繼任大慈恩寺的方丈,但是對慈恩大師依舊是方丈尊稱。
「你去找濟法寺的法琳大師,法琳大師精通儒道佛三脈,三教合一,只要有他出面,定然可以阻擋傅奕。」慈恩大師道。
「法琳!」
同仁方丈頓時臉色一喜,對於法琳大師他也是久聞大名,乃是佛門高僧,其少年出家,廣涉儒家經籍。隋末,蓄髮俗服入關中,深究道教典籍,大唐立國之後,其再度落髮入佛門,如今就在長安濟法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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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城濟法寺
濟法寺的規模可比大慈恩寺小了很多,這裡的寺廟顯得格外的破舊,很多地方都是年久失修,但是卻無人輕視濟法寺,就是因為在濟法寺中有一位真正的高僧,法琳大師。
在濟法寺的一間安靜的禪房之中,禪房不大,但是卻有著許多書籍,除了常見的佛經之外,甚至還有不少儒家和道家的書籍,每一本都十分的破舊,顯然其主人經常翻閱。
在禪房之中,一個消瘦的老僧正在低頭閉目靜修,絲毫不顧面前的同仁方丈。
「法琳大師,還請你救救大慈恩寺!」同仁方丈苦苦哀求面前的法琳大師。
法琳大師搖搖頭道:「此禍乃是因你大慈恩寺而起,自然要你大慈恩寺來承擔。」
同仁悲苦道:「大師恐怕還不知道吧!傅奕此人再次上表禁佛,這一次可並非是我大慈恩寺一家的危機,而是我佛門危亦。」
「什麼?」法琳大師猛然一震,平靜無波的面孔第一次出現動容。
同仁鄭重的點了點頭道:「這一次傅奕得到了墨家相助,墨刊將其主張發行天下,肆意誣衊佛門清譽,如今在朝野都聲勢浩大,佛門一著不慎滿盤皆輸。」
「如果佛門遭劫,你大慈恩寺將是最大的罪人!」法琳大師嗔怒道,饒是他修行多年,這一次是真的動了真怒,他可以不在乎大慈恩寺的興衰,但是卻不能不在乎佛門,那可是他一生的信仰。
同仁不由心虛的低下頭。
「貧僧會親自上書朝廷為佛門辯解,不過你大慈恩寺好自為之,若再有下一次,就連佛祖都救不了你們。」法琳大師眼神平靜的盯著同仁道。
同仁不由心中一寒,他自然知道法琳所說的並非是虛言,以法琳大師在佛門的地位,若是想搞垮大慈恩寺並不是一件多麼難的事情。
「小僧知道了!」同仁不得不低頭道。
第二日,長安城赫赫有名的高僧法琳大師向朝廷上奏《對傅奕廢佛僧事啟》轟動朝堂,要知道法琳大師在長安城的名聲極高,再加上法琳大師儒道佛三脈同修,其奏摺更是鞭辟入裡,更朝中大臣多有來往,一時之間,朝堂之上給佛家說話的大臣也漸漸增多,朝堂上沸沸揚揚的廢佛的聲音為之一轉,佛家的嚴峻形勢很快得到了緩解。
消息傳到了大慈恩寺,眾僧不由鬆了一口氣,
「法琳大師果然名不虛傳,上奏朝廷的奏摺一出,滿朝眾臣交口稱讚,就連陛下也是連連點頭。」同仁方丈喜形於色道,在他看來只要是佛家度過了危機,大慈恩寺自然也會無礙。
「在朝堂上的危機雖然解除,可是在民間佛家的聲譽卻被傅奕破壞殆盡,跌入低谷,這該如何是好?」一個僧人皺眉道,在這場風波之中,受損最大的就要數他大慈恩寺了,幾起幾落之下,大慈恩寺的鼎盛的香火,到現在無人問津,名聲大降,如今最想改變佛門聲譽的最為迫切的就是大慈恩寺了。
同仁方丈點了點頭道,他做到方丈的位置,自然要為大慈恩寺考慮,當下,會心一笑道:「爾等放心,關於佛門聲譽,貧僧早已經有了準備。」
「早有準備?」一眾僧人不由一愣,不解的看著同仁。
「那羅大師,佛家的聲譽就交給你了。」同仁大師轉身向一旁說道。
在一眾僧人詫異的目光之中,眾人這才發現,在同仁旁邊的一個陰暗的角落之中,赫然還有一名僧人,而在此之前,竟然沒有一個人察覺到。
「那羅早就將一生獻給你佛祖,維護我佛的聲譽,乃是貧僧的榮幸。」隨著生硬的話音剛落,從拐角中走出一個一身衣衫襤褸的異域僧侶。
看著一眾僧人詫異的目光,同仁解釋道:「我佛高僧玄奘只身前往天竺求取真經,自然也有天竺僧侶前來我大唐,那羅大師乃是天竺密宗苦行僧,早就練成了起死回生之術,只要此人出現在長安城,定然能夠扭轉我佛門的聲譽。」
「起死回生秘術!」一眾僧人不由駭然的看著眼前的那羅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