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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頓頓時臉色一黑,眼神不善的看著權萬紀,這老匹夫又想搞事。
「臣倒認為,權大人所言有理,公主乃是皇家之人,就在皇宮繁華之所,如果驟然嫁人,恐怕吃住都會極不適應,如果單獨為公主修建公主府,方可不讓公主受到委屈。」另一個御史出言附和道。
頓時不少儒官紛紛進言,贊同尚駙馬的建議,李世民不禁一陣心動,尚駙馬一方面可以彰顯皇家的地位,還可以讓自己的女兒不受委屈,對於公主來說自然大有益處。
何止是墨頓眼神不善,幾乎不少和皇家結親的朝臣也是眉頭緊皺,皇家嫁公主本就說不得管不得,如果再來個尚駙馬,那還有駙馬的活路沒有,而且大唐的公主可是沒有幾個安分的呀!
可是權萬紀又是站在君臣的制高點,如果群臣反駁的話,難免會被冠上高帽子,一時之間,長孫無忌、魏徵、房玄齡等一宗和皇家結親的重臣都將目光集中在墨頓的身上。
墨頓迎娶的乃是嫡長公主長樂,墨頓和長樂公主的婚事恐怕將會直接決定未來公主出嫁的格局。
第717章 反駁
「權大人只記得君為臣綱,卻渾然不記儒家還有夫為妻綱一說,權大人貴為儒家大儒,卻斷章取義未免讓人恥笑。」墨頓冷哼道。
權萬紀毫無愧色的反駁道:「君為臣綱,夫為妻綱,父為子綱,三綱之中,自然以君為臣綱為首,老臣所言並無不妥。」
不少文臣不由浮現傲然之色,儒家之所以受到歷代帝王的重用,忠君之道乃是王牌,而且在唐朝之前的公主出嫁之中,歷來都有諸主下嫁以帝女貴的說法。
「是麼,那在下官看來,卻是大錯特錯。」墨頓反駁道。
權萬紀頓時露出冷笑之色道:「難道你墨家認為忠君之道乃是大錯特錯?」
他就算準墨頓會反對尚駙馬,早就想到了往墨頓身上潑髒水的理由,甚至可以說他提議尚駙馬之事,就是他為墨家子挖的坑,如果墨頓贊同,恐怕從此以後如同贅婿一般抬不起頭,如果墨頓反對,那就是不忠君的鐵證。
墨頓反駁道:「我說的大錯特錯,乃是墨家竟然將君臣之道,生搬硬套到夫妻之道之上,簡直是張冠李戴。」
權萬紀力爭道:「普通夫妻自然無此隱憂,然而公主在宮即為君,下嫁又為妻,故才有尚駙馬折中之策。」
「那按照你的意思是如果公主出嫁,婆婆公公反而要向公主行君臣之禮,那大婚之時,二拜高堂的禮節是不是還要改一下了?」墨頓反問道。
墨頓說完,不少和皇家有婚約的重臣頓時臉色一沉,要是讓他們向自己的兒媳行禮,這樣的事情恐怕傳出去他的老臉也掛不住。
「公婆畢竟是長輩……」權萬紀心中大呼不妙,結結巴巴辯解道。
「權大人剛才不是說君為臣綱為首?」墨頓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反擊道。
權萬紀頓時臉色一滯,訥訥的說不出話來。
「後宮諸妃嫁入皇宮,自然也是君,如果省親見到自己的父母,按照權大人的意思是否父母向自己的女兒也該君臣之禮?」墨頓步步緊逼道。
權萬紀頓時臉色一變,若是父母向自己的女兒行禮,那豈不是人倫敗壞麼?
李世民臉色難堪,頓時意識到這件事情的嚴重性,若是如此,後宮恐怕將會亂成一套了。
「微臣不是這個意思!」權萬紀連忙辯解道。
「權大人的意思是只有在公主駙馬之間行使君臣之道。」墨頓狀似無意的說道。
權萬紀頓時如同抓住一個救命稻草道:「對!對!老臣就是這個意思。」
「那下官則要狀告權大人蓄意破壞公主姻緣的罪狀了。」墨頓反戈一擊道。
權萬紀頓時一口氣喘不過來,不敢置信的看著倒打一耙的墨頓,其他重臣意外的看著這場好戲逆轉。
「老夫怎麼破壞公主姻緣了,你墨家子莫非還要悔婚不成?」權萬紀厲聲道,一直以來他都是主動攻擊墨家子,沒有想到竟然今日被墨家子反咬一口,若是墨頓採取兩敗俱傷的打法,恐怕他權萬紀也落不到好處。
龍椅上的李世民臉色一沉,不善的盯著墨頓。
墨頓朗聲道:「回陛下,墨家崇尚兼愛,主張夫妻平等,相親相愛,自然不會用夫為妻綱來挾制長樂,而且臣有相信長樂也會同樣待臣,而且臣父母早亡,並無婆媳關係,所以說權大人多擔憂的完全是無稽之談。」
李世民這才臉色稍緩,的確是墨頓所說的幾個擔憂,的確和他和長樂無關。
「老臣並非是針對長樂公主,而是為其他公主鳴不平!」權萬紀完全不顧其他和皇家定親重臣的噴火的眼睛,趕緊自救道。
墨頓冷笑道:「墨某所狀告的就是這個!公主尚駙馬二人獨住公主府,駙馬定然要和父母別離,豈不是減少了駙馬盡孝機會,微臣認為但凡有孝心之男兒,怕背上不孝的名聲,恐怕將會牴觸迎娶公主,如此一點,豈不是換公主錯失良緣。」
孝道同樣也儒家的一個強大的倫理,墨頓再次用儒家之矛,攻儒家之盾,而且墨頓說是的並非是虛言,宋朝的時候,盛行尚駙馬,而且駙馬的地位很低,當時考上進士的官員都不願迎娶公主以免影響仕途,更別說狀元了,後世廣為流傳的陳世美案只不過是戲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