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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不必不如師,師不必賢於弟子,依我看!四門學博士在文章詩詞方面是真的不如墨頓。」長安城中,不少百姓讀著師說,搖頭說道。
「以我看這四門學博士根本是在自取其辱,墨家子可是以詩詞在國子監立足,寫文章可是墨家子的長項。」
「而四門學博士,竟然以己之短攻其之長,有今天的恥辱,也算是咎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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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之間,墨頓和四門學博士之間的矛盾,以及這篇師說瞬間讓國子監的年末歲考推上了風口浪尖,
然而這並沒有結束,不少人突然發現,墨頓的兩篇文章都是古文,而且個個都精彩異常。
在大唐駢體文流行的時代,已經有不少有識之士意識到駢體文雖然對仗工整,詞語華麗,引經據典,但是詞語空洞,言之無物,反倒不如古人實用。
一直以來,在長安城文學界,駢體文和古文的相爭早有苗頭已久,不過一直以來,駢體文占據絕對上風,古文勢弱。
然而墨頓的兩篇古文篇篇精彩,每一個都是古文中的精品,也算是提前引爆了二者的爭論。
國子監中,
孔穎達環視四周,緩緩說道:「今日四門學博士身體抱恙,有我等聯合為四門學閱卷。」
眾人對視一眼,都知道四門學博士的恐怕並非抱恙,而是無臉再見眾人了,而且今日閱卷的對象恐怕之後一個那就是他們面前的這篇《師說》。
劉宜年迫不及待的起立道:「你我看,墨頓的這篇文章雖然不錯,但是並非採用駢體文,詞語之間根本沒有用到典故,最多也就三甲。」
劉宜年口中的三甲後世的第三名,國子監評卷中,取最好的三個,為一甲,二甲若干名,三甲人數更多,墨頓的這篇文章被評三甲,恐怕不知道是多少名以後了。
「三甲?」沈鴻才冷笑一聲,看著劉宜年譏諷道:「你寫出一個這樣的三甲文章來!」
劉宜年頓時臉色一僵,單論文采來說,墨頓的這篇文章,別說是三甲,就是就是一甲,那也是排名第一的那個。
他所評判的理由,就是墨頓的這篇文章,採用的是古文文體,並沒有使用駢體文。
「先不說墨家子的文體不對,就拿其將四門學博士氣暈在地來說,我們若給其高分,我等國子監博士的臉面何在。」劉宜年厲聲道。
沈鴻才冷笑道:「墨頓和四門學博士,根本無任何肢體言語衝突,而且墨頓的文章就在這裡,你倒是說說,這裡面哪一個字是在諷刺四門學博士或者攻擊辱罵,或者是沒有尊師重道,有違學子德性的。
數學博士頓時噎住。單以文章來看墨頓的這篇文章的確是字字珠璣,勸人求學問,發人深省,任誰看都是至高的道理。
而四門學博士被氣暈在地,也不過是對號入座吧,這樣的事情又豈能擺在檯面上說!
眼看二人爭論越來越激烈,國子監祭酒孔穎達大手一揮道:「爾等莫要在爭論。」
二人這才恨恨的對視一眼,不再爭論。
「國子學博士,依你看呢?」孔穎達將目光集中在一旁的國子學博士身上。
國子學博士皺眉道:「以老夫看,墨家子雖有文采,但是持才傲物,對吾等夫子並沒有多少敬畏之心,此風不可長,應當給予嚴懲,若是給其一甲,恐怕會助長此風。」
太學博士馬嘉運立即反駁道:「我等進行年末歲考,最重要的是要公平,平常的學子違反德行,自然有我等國子監的規矩懲罰,而在考場之上能夠評判分數高低的唯一標準就是學生的文章。
「老夫在這裡想要問問諸位,拋開一切來講,如果這篇《師說》並不是墨家子寫的,並不是墨家子寫的,而是一個人,普通的國子監學子國子監所寫,我們會怎麼評判。」
眾人頓時一片沉默,的確如此,如果換一個人能夠寫出如此精彩的文章,眾人恐怕頓時欣喜若狂,有榮與共。
「律學博士呢?」孔穎達轉向一旁的新任律學博士。
律學博士聞言,微微蹙眉說道:「以在下看,墨家子雖然持才傲物,但是並未違反任何大唐律法和國子監規定。」
孔穎達微微頷首,同時心中暗自思緒翻轉,剛剛在鋼筆和毛筆之爭中,他作出了傾向毛筆的決定。
雖然看起來理由充分,但是難免落人口實,此刻要是他再次偏向國子監,那恐怕就不能服眾啊。
但是此刻大大唐諸子百家各家學說方興未艾,如果國子監特意針對墨家,恐怕會落人口實。
而且則不過是一個分數而已,對於墨頓來講,根本無關痛癢,而要是國子監做的太過分,恐怕隨著這篇師說的流傳,國子監將永遠被釘在恥辱柱上,
思索良久之後,孔穎達豁然抬頭道:「既然是歲考,那就以文章定勝負,我建議,這篇《師說》為一甲。」
第374章 師恩
孔穎達知道放出的消息越晚,對國子監越不利,所以當晚長安城就傳出墨家子書學、四門學兩科全部一甲的消息。
至於書學一甲,劉宜年就是怨氣衝天,但是也沒有絲毫的辦法。孔穎達已經為此次歲考定下了基調,只論考卷的質量。
單論書法來說,墨頓用鋼筆寫的小楷,可以說沒有冠絕眾人,這一點哪怕是他也無法否認自得捏著鼻子為墨頓畫了一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