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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滅掉滿清,策妄阿拉布坦就能一口吞併西域近半的領土和人口,這樣一來他就成了藏地和西域最強大的一股力量,就算大明再強,他策妄阿拉布坦也不懼怕,何況准葛爾部和大明並沒有什麼舊怨,以自己的實力到時候和大明進行談判,雙方以天山為界井水不犯河水,分別而治。
理想是美好的,可現實是骨感的。來勢洶洶的策妄阿拉布坦沒想到自己會在西域敗的這麼快,又這麼慘。
面對滿清的大軍,策妄阿拉布坦只占了短時間的上風,很快就被隆科多、蘇肯、哈尼等部打的落花流水,如果不是運氣好,說不定策妄阿拉布坦連自己的性命都丟在西域了。
從西域敗退,策妄阿拉布坦是損兵折將元氣大傷,虧得大明在後面接濟了他一下,要不然回到藏地的策妄阿拉布坦恐怕連大汗的位置都坐不穩了。而現在,策妄阿拉布坦敗退後,滿清方面卻不依不饒,居然領兵直接由西域攻入了藏地。
清軍打進藏地已經有些日子了,由於冬季的來臨,清軍進入藏地後先占據了一塊地盤,然後進行駐軍,等到來年開春再繼續進攻策妄阿拉布坦部。
這樣的安排從表面看似乎沒什麼問題,畢竟冬季不戰是兵家歷來的規矩,現在的軍隊可不是後世的軍隊,沒有那麼先進的科技和技術,清軍學著明軍這兩年大力發展火器,可就算如何也是粗級存在,在行軍打仗中基本還是用的老一套方法。
可誰想到,藏地的氣候讓清軍上下吃盡了苦頭。就算是在冬季,這藏地的天氣氣候變化也太大了。白天的時候氣溫和夜裡相比最高居然有二、三十度的溫差,也就是說在晚上零下十幾度的溫度,到了中午最熱的時候居然有零上十幾度的溫度。
這種氣候讓清軍極為不適應,晚上凍的要死,白天又是熱的要命。就像現在的錫保,在大中午的時候學著藏民把半個袖子什麼的全部脫了下來,袖套直接繞在腰上,卻依舊是滿頭大汗。
除了溫差太大外,還有一個致命問題就是藏地的海拔。相比西域,藏地的海拔太高了,隨著海拔的升高這空氣中的含氧量減少,氣壓也和西域完全不同。這人在藏地活動需要消耗大量的體力,許多時候只能慢慢來,一旦劇烈運動這氣都透不過來。
高原氣候導致的問題讓清軍是苦不堪言,短短不到兩個月時間,進入藏地的清軍非戰損就高達千人,勉強挨過去的清軍也好不到哪裡去,一個個早就沒了原本的勇武,和生了大病的病人一樣有氣無力。
相比清軍,退入藏地的策妄阿拉布坦部卻在這個地方如魚得水,顯得生龍活虎。
這些日子,趁著清軍不習慣藏地的氣候,策妄阿拉布坦領軍對清軍進行反擊,雖然他的反擊在清軍的火器和嚴陣以待下沒有起到意想中的效果,可是卻給清軍帶來了不少麻煩。
錫保的部隊駐紮在西域向南進入藏地的東部區域,這些日子錫保是難受到了極點,這仗不僅打的憋屈,更要命的是這鬼地方讓人太不適應了。
錫保是雍正的新軍統領,在清廷中的地位不低,而且他還是郡王,可是在當年的時候雍正替換錫保,改用傅爾丹為西域統帥,這讓錫保對雍正極為不滿。
後來傅爾丹大敗,清廷搞起了八王議政,雍正被迫妥協,錫保這時候就向康德等人開始靠攏了,在雍正死後,他順理成章地就投靠了康德。
「王爺,又有兩個兄弟不行了。」正當錫保覺得全身煩躁的時候,部下來報。
「郎中呢?不是剛來了幾個郎中麼?郎中幹什麼吃的?」
「回王爺,劉郎中自己都倒下了,現在連爬都爬不起來。」部下無奈回道。
啪的一聲,錫保直接把桌上的酒壺給砸在了地上,緊接著就憤怒地站起了身。
可是剛站起來,他就感覺到心臟急促呼吸困難,無奈之下連忙雙手按在桌上,低頭努力大口呼吸了幾下,讓自己儘量冷靜下來。
過了片刻,錫保這才感覺好受了些,面對一旁關切的部下,他擺了擺手。
「想辦法盡力醫治,如果實在不行的話按之前的例子吧……」
部下應了一聲,打了個千兒離去。等部下離開後,錫保這才重新坐下,用手指按著發脹的太陽穴,滿面全是愁容。
「這地方不能呆了,再呆下去別說打仗了,人都活不了。」錫保自言自語道,其實他早在一個月前就給隆科多提出了從藏地撤軍的建議,可直到現在這撤軍依舊沒有半點消息。
如果不是擔心繞過隆科多直接給康德皇帝去摺子壞了規矩的話,恐怕錫保早就這麼幹了。
而現在,這情況是越來越嚴重,錫保的部下一共有四千多人,這些日子陸陸續續倒下的就差不多五分之一了,就連一些身強力壯的年輕軍官也中了招。
高原氣候的適應不是那麼簡單的,何況這個時代的醫療條件大不如後世。就算在後世,一旦在高原有了高原反應導致的病狀不能第一時間治療的話,那麼致死率是極高的。
在解放軍進入藏地的那時候,這種情況也發生過,不少經歷了多次戰役,在槍林彈雨中都沒倒下的優秀軍人也沒抗住藏地的氣候,從而永遠留在了這片土地上。
而現在,錫保也在面臨這個問題,再這麼下去弄不好自己都要把老命丟在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