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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聲響,從殿中傳出,守候在門口的太監趙忠嚇得臉色都發白了。
明天就是雍正登基的時間,按理說現在的雍正應該是志得意滿的樣子,可昨天那消息傳來後,雍正就變的暴躁萬分,不僅大發雷霆,還把一腔怒火直接撒在了身邊人身上。
僅僅半天時間,伺候雍正的三個小太監和兩個宮女就被雍正喊人拖出去生生打死,現在外面的庭院還留著尚未完全清理完的血跡,他們死前哭喊聲依稀在耳邊迴響,一想到這,這個算得上是雍正心腹的總管太監趙忠也難免有兔死狐悲的恐懼。
雍正向來就是一個不好伺候的主子,這點趙忠自然是知道的,可是他也第一次見雍正發如此雷霆怒火,現在的趙忠只希望這把火千萬千萬不要燒到自己身上,雖然他是伺候主子的太監,可太監也是人啊,相比普通人,太監的命也是命啊!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趙忠連忙抬頭向來聲方向望去,當見到來人是馬齊的時候,趙忠微微放下了心。
「馬相……」
「皇上在裡面?」馬齊神色凝重,輕聲詢問。
趙忠點點頭,同時說道:「皇上的心情不好,還請馬相小心在意。」
馬齊默默點了點頭,雍正的心情為什麼不好馬齊自然是知道的,而他現在過來同樣是為了此事。他的目光向殿內看了一眼,隨後說道:「還請趙公公通報一下,就說馬齊求見。」
趙忠應了一聲,隨後硬著頭皮轉身進了殿,當他入殿後只看見雍正神色陰沉地坐在椅中,地上是破碎的玉片,看樣子是雍正平日裡把玩的玉如意,而今已是粉身碎骨。
「皇上,上書房大臣馬齊求見。」雖然這種時候向雍正稟報不是什麼好時候,萬一雍正一惱怒把自己也處置了就太冤了。不過趙忠不稟報也不行,馬齊就在外面,作為雍正身邊的奴才,趙忠也只能硬著頭皮說道。
雍正沉著臉緩緩抬頭,如同刀子一般銳利的目光頓時向趙忠掃來,這讓趙忠心裡猛然一縮,連忙微低著頭等待雍正接下來的反應。
雍正沒有馬上說話,殿內的氣氛濃郁之極,仿佛有無形的壓力要壓得趙忠透不過氣來。
也許是幾秒鐘,也許是更多一些時間,趙忠卻仿佛感覺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直到雍正的聲音響起這才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寧靜。
「讓他進來。」
趙忠頓時鬆了口氣,連忙應了聲,隨後他遲疑了下並沒有馬上轉身出去,而是親自蹲下身把砸碎的玉如意碎片收拾了一下,這才離開。
片刻後,馬齊進了殿中,見到雍正就行參拜大禮,雍正也不讓馬齊起身,直接就問道:「事辦的如何了?」
馬齊的臉色有些難看,但依舊畢恭畢敬道:「回皇上,臣派出去的人追回了幾個……」
「幾個?」雍正冷言反問。
「五人,這五人分別是……」馬齊不敢隱瞞,一五一十地說道。
等雍正聽完馬齊的回答後,他的臉更黑了。
「田文鏡和張溪這兩個狗奴才呢?」
「回皇上,這兩個奴才是第一個跑的,等臣的人追過去後他們……他們已經……」說到這,馬齊忍不住微微抬頭看了眼雍正,只見雍正的臉已經黑成了鍋底,放在扶手邊的右手死死握著,上面的青筋凸起,分明就是憤怒之極。
「你的意思是說,田文鏡和張溪已經逃入明境了?不僅包括這兩個狗奴才,就連跟隨他們一起跑掉的其他十一個奴才和其家人同樣沒有追回?」雍正的聲音冰冷,如刮骨一般。
「奴才萬死,奴才無能……」馬齊連忙磕頭,幾下就把額頭給磕出了血來。
田文鏡和張溪在幾日前突然失蹤,隨後清廷陸續又失蹤了幾人,等到清廷反應過來才知道這些人居然是向大明方向跑了,頓時惹得雍正雷霆大怒。
更重要的是,跑路的這些官員全都是漢官,先後足有十七人,雖然這些人官位都不算高,從六品到四品都有,可是這卻是從來沒有過的事。
尤其是這種事居然發生在雍正登基之前,這分明就是在狠狠抽雍正的耳光,如何不讓雍正惱怒異常?當雍正知道之後,立即讓馬齊負責此事,要求馬齊必須把這些人和跟隨其一起跑掉的家人全部抓回來,同時嚴令監視朝中其他漢官,避免再發生類似的情況。
可現在,馬齊居然告訴自己僅僅追回了五人而已,這更讓原本就憤怒的雍正心裡一團火熊熊燃燒。這樣一來,不僅帶頭跑的田文鏡和張溪沒能抓回來,就連其餘十一人也沒抓回來,如果再加上他們的家人等,也就是說一下子足足跑掉了近百人,如此結果,這讓一向好面子的雍正臉往哪裡擱?
第1216章 用心
陰沉著臉,雍正任憑馬齊把額頭磕出血來。
要說起馬齊也算可憐加倒霉,作為康熙朝時的上書房大臣,馬齊雖然一直沒有排到第一,可也是第二的存在,何況馬齊出身不凡,屬於滿清貴族,其祖父兩代都在朝中擔任高官,並非普通旗人。
就這樣一個,眼下已過六旬,居然和普通奴才似的在雍正面前如此也真是難為他了。可他不這樣又能如何?田文鏡一事出後,雍正暴怒,馬齊之後又沒追回田文鏡和張溪,眼下他是戴罪之身,一旦雍正不肯饒他,他馬齊也無能為力。
「行了,停下吧。」過了片刻,雍正的氣稍消了些,他淡淡地說了這麼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