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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什麼呢?嘰里哇啦的,想耍賴沒門!今天說破天也要你東家買回去,要不然老子就抓你去見官!」店家的情緒越發激動,手戳著那年輕水手直道。
正當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朱伯繁有些看不過眼了,他幾步來到店家和那年輕水手的身邊。
「這位店家,有話好好說。」
「你誰呀你?你……」店家正在火頭上,聽有人這麼說下意識地回了一句,可一轉眼就看見穿著制服的朱伯繁,把後面的話咽了回去。
如今的大明軍人的身份不再是以前的丘八,現在大明軍人身份不亞於讀書人,而且在社會上軍人的地位極高。朱伯繁如今已是海軍上尉,制服上的肩章在陽光下閃亮。面對普通人這店家可以不客氣,可是面前一個年輕的海軍軍官,店家就沒了底氣。
「這位官爺,您評評理!」店家連忙換了一副嘴臉,委屈地對朱伯繁道:「這小子給他們東家送貨,我好心讓他在店裡歇息歇息,還去後面給他倒了碗涼茶,可就一轉身的工夫,您瞧瞧,這小子居然把我這機器給拆了,這可是我剛從北邊進來的機器啊!全廣州城都沒幾台,現在居然給拆了,您說,這損失怎麼算?」
朱伯繁順著店家手指向店內望去,果然裡面擺著一台新式紡織機,現在這台紡織機拆掉了幾個零件,拆下來的零件還擺在地上呢。
見此,朱伯繁略微皺眉,轉而對那年輕水手問:「這位先生,店家說你擅自動了他的機器,還把機器拆壞了?是不是這樣?」
朱伯繁說著一口流利的英語,對於外語的教育朱怡成比較看重,在皇家學院中主要是以法語和拉丁語為主進行外語教育,但因為英國和大明首先建交,所以也教授英語。
朱伯繁精通法語、拉丁語、英語和葡萄牙、西班牙語,包括漢語在內一共是六種語言,此外他還稍懂一些荷蘭語和俄羅斯語,就連蒙古語也知曉一二。在南海艦隊的這些年中,朱伯繁的語言才能進一步得到了增強,能夠和幾乎所有的西方人進行流利的交流。
「我的上帝,終於有人能說能夠讓我聽得懂的話了。」朱伯繁的話音剛落,那水手欣喜萬分地說道,同時還好奇地向朱伯繁詢問:「軍官閣下,您的英語說的真不錯,這是標準的倫敦口音,難道您去過英國麼?我雖然是英國人,可一直沒有機會去倫敦看看,這真是一個遺憾。」
朱伯繁哭笑不得,都什麼時候了這年輕水手居然還要和自己討論口音的問題,當即他又重複了剛才的問話。
那年輕水手拍拍腦袋,先說了句抱歉,然後坦然承認是他趁店家不注意的時候拆卸了機器,那是因為他對於這台新式紡織機的好奇心所至,大明的這台紡織機和他之前見到任何紡織機完全不同,一時間為了搞清楚它的運行原理,這才忍不住動了手。
「軍官閣下,麻煩您幫忙解釋下,我為我所做的事向這位先生道歉,但是請這位先生沒必要如此生氣,既然我能拆下來就能裝上去,我保證可以讓這台機器恢復,我向上帝保證!」那年輕水手信誓旦旦,同時帶著期盼看著朱伯繁。
朱伯繁將信將疑地看了看這個年輕水手,見他似乎不像是說假話。而且現在機器已經拆了,要讓這個年輕水手賠償也是不可能的,既然他說可以恢復原狀倒不如讓他試試。
當即,朱伯繁同店家解釋了下這年輕水手的話,同時告訴店家既然如此不如讓這年輕水手試試,如果無法恢復的話再另想辦法也不遲。因為朱伯繁打了圓場,店家看在朱伯繁軍官身份上總算答應了下來,不過店家也重申,如果無法恢復機器,那麼這個損失是一定要對付賠償的,就算對方沒有能力賠償,他也要報官出這麼一口氣。
既然說好了,朱伯繁就把店家的話翻譯給了年輕水手,年輕水手聽後頓時大喜,連連點頭。
接著,年輕水手讓店家稍等一下,從隨時攜帶的口袋裡取出了幾件工具,這些工具估計就是剛才拆卸時候用的,這年輕水手回到店裡,拿起放在地上的幾個零件,再仔細看了看那台機器,很快就動起了手。
大約一刻鐘後,這年輕水手一一把拆卸下來的零件重新安裝了回去,然後試著用手擺弄了幾下,接著又略微調整了下。
又過了些時候,等全部做完,他站起身告訴朱伯繁和店家這台機器已經恢復好了,而且經過他的調試機器運來時的零件鬆動也已經重新調整完畢。
對於這年輕水手所說店家有些將信將疑,不過要驗證他說是真是假很容易,很快店家找來人操作了一下這台機器,當確定這台機器的確恢復如初,而且還比原來更運行更加靈活時,店家不由得有些愣了。
「沒想到這小子還真有一手呀!」
「是呀,有道是海水不可斗量,這人也不可貌相。」
「這小子不簡單,有這個本事當個水手屈才了。」
圍觀的人群見到結果後頓時議論紛紛,就連店家在確定機器完好後也對這年輕水手刮目相看,甚至提議讓這年輕水手不要再去做水手了,他可以出高薪聘請他當自己的店員。
年輕水手嘿嘿笑著,拒絕了店家的好意,這時候朱伯繁也對這個年輕人起了濃厚興趣,作為太子他可沒少去大明科學院,在大明科學院裡精通機械的人不少,但那都是科學院的高級技術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