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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現在不同了,就在昨日清廷突然出了一件大事,建興皇帝駕崩了。
其實建興早在幾個月前就死了,只不過他的死一直不為外人知曉罷了。
而現在,清廷突然正式對外宣布,由於建興皇帝病重醫治無效駕崩,而建興皇帝的皇后也在建興皇帝駕崩後因為悲痛欲絕一起離世,也就是說短短一日時間內,皇帝和皇后全都去世了,這個消息一下子就把田文鏡驚得目瞪口呆。
這還不算,更爆炸的還在後面,建興皇帝駕崩前立下遺詔,居然沒有傳位建興皇帝的皇子,反而傳位於當初的四阿哥,如今的攝政王雍親王。
如今,雍親王已接受了遺詔,等過些時日就正式登基為帝,當這個消息傳出後,田文鏡一下子就受不了了,在他看來這完全就是亂命,這天下哪裡有皇帝駕崩不傳子反而傳兄弟的道理?再加上雍親王以攝政王把持朝政,建興死前雖然沒有退位卻已經隱隱成了雍親王手中的人質,所以這所謂的遺詔恐怕是雍親王偽造的,就連建興皇帝和皇后的死恐怕也是雍親王所為。
田文鏡不喜歡建興皇帝,那是因為康熙的死撲朔迷離,作為康熙朝的臣子田文鏡怎麼可能喜歡建興皇帝呢?但一碼歸一碼,他再對建興皇帝不滿那也是大清的皇帝,可是現在建興皇帝和皇后在同一天突然全部駕崩,再加上傳位雍親王的遺詔一出,田文鏡心頭的一股怒火再也按妠不住了。
除去明面上的消息外,田文鏡還聽說了更為可怕的消息,那就是私下有人傳建興皇帝和皇后都是死在雍親王的手上,尤其是後者還被雍親王挫骨揚灰。
雖然未證明這消息的真假,但聽說此事後的田文鏡就如同丟了魂一般,整個人呆立當場,自己如何回的家,就連田文鏡也不知道。
劣質的燈油燒起來燈光昏暗,還帶著濃濃難聞的味道。啪的一聲輕響,燈芯跳動了一下,屋裡先是一亮緊接著又暗了下去,田文鏡的目光在此時此刻微微有了些神色。
「亂臣賊子,怎敢如此!」田文鏡咬牙切齒,他恨不得親自衝進行宮問一問那位即將繼承大統的雍親王,問一問他建興皇帝和皇后的真正死因。
可是,他一個年過半百,手無搏雞之力的文人又如何入得了宮?至於他所謂的監察御史,這個官也早就靠邊站了,一年到頭別說見著皇帝了,就連朝廷俸祿都發不全。
田文鏡的性格嫉惡如仇,更是敢作敢為,他入不了宮,唯一的辦法就是拿手裡的筆上述死諫。他知道自己一旦這麼做了結果肯定是死,以雍親王刻薄寡恩的性格,甚至連田家滿門都沒有好下場。
但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田文鏡無論如何都要這麼做,下定決心的他站起身來在屋裡走了幾步,隨後取出一份空白奏摺就提筆寫了起來,心懷悲憤的田文鏡下筆如飛,僅僅半個時辰就洋洋灑灑寫了千言,寫完後田文鏡拿起細看,越看心中的怒火越是抑制不住。
就在此時,門口突然傳來了重重的拍門聲,田文鏡猛然一驚連忙把那份奏摺藏在一旁,隨後起身就衝著門方向喝問:「誰在叫門?」
第1213章 祭
「抑光!抑光是我!」
門外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田文鏡心頭頓時一松。
快步上前打開門,果然外面站著的是自己的好友刑部員外郎張溪。
張溪帶著三分醉意,手裡還提著一瓶酒,衝著開門的田文鏡笑著。見著他這副模樣,田文鏡連忙一把把他拽進門去,隨後略有慌張地朝門外看了看,直到察覺外面沒人這才放鬆下來。
「你怎么喝酒了?」關上門,田文鏡轉身對張溪問道,建興皇帝剛去,按照規矩是不能飲酒的,張溪身為刑部員外郎不可能不知道,可他偏偏不僅喝了酒,還搖搖晃晃地提著酒來找田文鏡,難道就不怕麼?
「喝酒?哈哈哈!酒可是好東西,為什麼不能喝?」張溪笑著反問,提起手裡的酒瓶子沖田文鏡搖了搖:「今朝有酒今朝醉,來來來,抑光!我們共飲……」
田文鏡黑著臉看著自己這邊位好友,張溪和田文鏡一樣,不過張溪是進士而不是監生出身,但他的進士只考了三甲,之後就在地方上打轉。
張溪同樣當過知縣,也做過知州,在地方蹉跎十多年後這才找了個機會被調至京城為官,後入了刑部為員外郎。
這個經歷和田文鏡類似,可相比田文鏡,張溪的運氣還要差些,當年田文鏡回京的時候張溪就是刑部員外郎了,直到現在依舊還是這個職位,倒不是張溪沒有能力,其實張溪的能力並不缺,要不然他也不會和田文鏡成為好友,只不過張溪一不是漢軍旗的,而是普通的漢人,二來張溪這人做事比較較真,刑部的職能和其他五部不同,張溪在員外郎的位置上一向是公事公辦,這樣一來就得罪了不少人,所以一直都升不上去。
「你醉了,別喝了!」田文鏡輕聲喝道,虧得自己這偏僻,再加上開墾荒地最近的鄰家也離他的房子有些距離,要不然被人發現張溪這幅模樣一個舉報別說他員外郎的職務了,說不定還會惹來大禍。
想到這,田文鏡連忙上前試圖要取過張溪拿著的酒瓶,但沒想到張溪雖有酒意這手腳倒是靈活,一閃就讓田文鏡奪了個空。
「醉了?抑光,難道你不覺得醉了反而比清醒更好麼?」張溪笑呵呵地繞桌坐下,抬頭衝著田文鏡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