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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也是可笑,當年建興皇帝就是用這一招奪得大清權利,從而把康熙給軟禁了起來,最終成了大清的皇帝。而這才過了幾年?風水輪流轉,也許建興自己都沒料到他也會面臨這個結果。
囚禁了建興皇帝,雍親王實際上就成了大清的真正掌握者,不過出於各種考慮,雍親王並未實廢帝之舉,反而依舊以建興的名義發號施令,掌握政權。
雍親王這麼做,也是為了避免大清內外不穩,畢竟現在的大清已不是以前的大清,在如今風雲飄搖之時,大清已再承受不起風波了。何況眼下雖然陝甘綠營、關中新軍甚至包括隆科多等人已投靠了雍親王,得到隆科多這些人的效忠,雍親王再把在西安的建興心腹一網打盡,可以說已經掌握了陝甘兩地的真正大權。
但是,建興做了這些年的皇帝,其黨羽並不少,尤其是山西那邊鄂爾泰還掌握著數十萬的大軍,其軍力雄厚。此外還有在西域的郭親王的胤礻我,也是擁兵一方,這兩支力量在不為完全掌握之前,雍親王是不會廢帝的。
留著建興在,雍親王完全可以封鎖消息,然後以建興的名義掌控大權。所以說,如今的雍親王雖然已有了皇帝之實,卻無皇帝之名,再加上他又拒絕了擁立臣子們所提出的攝政王大臣的名號,在雍親王看來,這種名號簡直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既然要借用建興的名義,那麼對外一切都必須如常。
正是這些原因,張廷玉無法用合適的稱呼來稱雍親王,這時候再稱他為王爺自然是不恰當的,而稱皇上也不合適,所以思來想去,張廷玉索性用了滿人的稱呼,也就是主子。
「額爾泰是我大清良臣,更是忠臣,此事衡臣不必多慮,我自有安排。」雍親王緩緩說道,張廷玉微微一愣,隨後俯身道:「主子既然智珠在握,臣自然就放心了……」
見此,雍親王笑了笑,開口道:「衡臣老於謀國,說言其實並不差,鄂爾泰此人衡臣接觸不多,我卻是知道的。前些時候,我已用皇上的名義給鄂爾泰去了旨意,想來如今他已經接到消息了,如果所料不差的話,接下來鄂爾泰就會從山西撤軍,無論接下來他向東或是向西,等大軍一動,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
張廷玉露出佩服的神色,連稱主子英明,隨後詢問起接下來的安排。
從暖閣中起身,雍親王邁步走下階梯,走進張廷玉後開口道:「耿額此人留不得,此事罷後一來可以安撫天下,二來也能給天下人看到朝廷的心意。這事需速辦,等辦完後就是我朝離開關中的時日了……」
說到這,雍親王用複雜的目光望了望四周,嘆聲道:「祖宗的百年基業,如今卻到這幅景象,是我這個做子孫的有愧於祖宗啊!如今決意棄關中而走,遠離中原,那也是無可奈何的事,但我相信這上蒼終究是眷戀我大清的,天下之廣,何拘一地?當年太祖如此艱難都能成事,況且我等乎?」
說著,雍親王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殿中,眺望遠方,嘴角含著笑意道:「如今困苦,僅是磨礪,等離開中原,我等君臣攜手,上下一心再創大清輝煌,定然能重返故地,以慰祖宗在天之靈!」
這一番話說的張廷玉心中是心潮澎湃,這同樣也是張廷玉毅然站在雍親王這邊,助他成事的主要原因。
建興雖然不是昏君,可是建興卻不是一位能夠帶領如今的大清繼續向前的英主。這點張廷玉早就看明白了,如果皇帝的寶座依舊是那位建興皇帝,那麼等待大清最終的結果就是煙消雲散。
這些年來,建興雖然用了許多辦法企圖力挽狂瀾,可惜的是建興的魄力和性格造就了他的局限性。而雍親王不同,這是一位能夠做實事,而又異常堅忍不拔的人,如今大清正需要這樣的領頭人。
其實不僅是張廷玉,那些擁立雍親王,毅然做出如此事來的王公大臣和將領們,多多少少也看到了這點,這才是雍親王能夠在建興根本不在意的情況下突然發動,從而一舉成功的重要原因。
尤其是現在,雍親王並沒有被勝利沖昏頭腦,他的思路清晰的很,他非常清楚接下來應該怎麼做,如何做,未來的大清又將何去何從。
第0936章 後面的
耿額的事自然會由張廷玉去處理,他面臨的下場是明正典刑,至於罪名更是簡單,在山西濫殺無辜,這頂帽子是無論如何都跑不掉的,尤其是耿額還藉此行徑收刮財物,從山西帶回來的那些錢財就是鐵證。
當然耿額可以叫屈,說山西商賈有謀反之心,他如此做是為了大清剷除隱患,同時也是為大清面臨錢財空虛解決問題。不過,他除了主動上繳的財物外,私下截留的巨額金銀自然是無法辯駁的,尤其是耿額在臨近西安之前還悄悄派心腹把最值錢的一批財物暗自運走,自以為聰明的耿額怎麼都沒料到,他的一舉一動早就被雍親王察覺到了,那些財富就在耿額抵達西安的同時,也已落到了雍親王的人手中。
僅憑於此,耿額一個欺上瞞下,大不敬的罪名就是坐實的,等待他的將是死亡。沒錯,耿額會死,而且他必須死,一來他的建興的鐵桿,同時又是上書房大臣和兵部尚書,取得實際大權的雍親王如何會放過這樣一個人呢?二來,耿額在山西一事鬧得太大,不僅一下子就斷了朝中許多人的財路,甚至還給大清惹來許多麻煩。